張氏見高老太不搭理她,訕訕的低下了頭,繼續拔草。
地翻完,要往地裏丟土豆了。高老太看著筐子裏發芽的土豆,想了想,還是決定試試,讓林氏回家拿了把刀來。林氏拿了刀來之後,高氏切了幾個土豆,丟在了地裏的一個角落裏,然後蓋上了土。雖然她不敢拿一個地的收成做賭注,但是拿幾個土豆試試還是可以的。若是,這些土豆過幾天長不出苗,她再重新種幾個便是。
再說淩霄拿著三個土豆回了家,便借了陳家的鋤頭,在院子裏的兩壟菜地旁,又開出了一壟地來。她把三個土豆切成了十塊兒,算好間距種了下去,又澆了一些添了水的有機肥。
晚上,淩霄殺了一隻野雞,因為沒有能配在一起做的菜,所以她便炒了一個光雞肉。吃晚飯的時候,看著沒有配菜的野雞,她便想若是能有個配在一燉的小蘑菇和土豆就好了。
晚上的野雞肉,衛諺依舊是一口沒動。就算馮氏勸說,他也未曾動半筷子。
翌日,衛諺背著個包袱出了家門。他走之後,淩霄才從婆婆口中得知。鎮上書齋的掌櫃,給他找了一份,給鎮上有錢人家抄書的活兒,要在人家家中住幾日,書抄完之前都不會回家。
一聽說衛諺這幾日不在家中,淩霄隻覺得渾身舒暢,他不在,她就不用對著他那張冷冰冰的臉了。
淩霄本來打算今日去山上采些藥草,可是衛諺走後沒多久,這天就飄起了小雨,所以她便隻能在家裏待著了。
馮氏坐在門後,手上做著給衛諺做的衣裳,抬起頭看著屋外的纏 綿小雨,憂心忡忡的道:“也不知道諺兒會不會淋著雨?”
“他帶著傘呢!”淩霄坐在門檻上,看著門外的雨景。這古村古屋,加上微微暗沉的天,和這有些朦朧的薄霧,再配上這綿綿細雨,就如同一幅古樸又充滿意境的畫卷。
聽到淩霄的回答,馮氏低頭縫了兩針,又抬起頭道:“這雨天路滑,也不知道諺兒會不會摔著?”
“放心吧!他那麼大個人了,摔不死……摔不著他的。”淩霄本來是想說‘摔不死他的’,但是說到一半還是改了口,她比較受不了她婆婆瞪著一雙水潤柔情的大眼睛,埋怨的看著她。
“哎!這下雨天冷了,也不知道諺兒會不會凍著!”想著兒子幾日不能歸家,她這心裏就放心不下。怕他淋了魚,摔了跤,著了涼。
淩霄有些無語的轉過頭,看著她婆婆,道:“衛諺已經是大人了,冷了知道加衣服的,婆婆你就不要為他擔心了。”
“兒媳婦兒啊!這兒行千裏母擔憂,你不懂。”馮氏說著,衝淩霄搖了搖頭,一副她不懂身為人母的心。
講真,兒行千裏母擔憂,她是懂。但,這兒行二十裏母擔憂,她還真是不懂。
這陰雨天最適合睡覺,下午,淩霄和馮氏便睡了個午覺。可能是太好睡的緣故,婆媳二人直睡到天黑了才醒。吃過晚飯,婆媳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回了房間睡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太多了的緣故,淩霄在床上躺了許久都未能睡著,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至於少了點什麼呢?她也想不明白。
綿綿的春雨連著下了三天才停,雨後地上濕漉漉的,一踩便是滿腳泥。馮氏和淩霄都是十分討厭在泥地走路的,所以二人連院子都沒踏,直待到地幹了一些才了台階。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場貴如油的春雨,淩霄的新種下的土豆冒出了綠芽。
雨後的第二天便是大太陽,而距離衛諺去抄書也已經過了五日了,他卻還未歸家。家中的米和麵也沒了,淩霄便打算去鎮上一趟買些米麵。馮氏這幾日都在做衣服,也沒什麼繡活要賣便未去。
走到村口,正好看到有牛車經過,她便上了牛車,牛車上還有幾個別村的婦人和兩個小孩兒。
牛車剛跑了沒兩步,便聽到後麵有人喊:“等等,停一下。”
駕牛車的大爺停了車,沒過一會兒,一個婦人和一個年輕姑娘帶著一個小男孩兒上了車。淩霄一瞧,發現上車的不是別人,正是王氏和陳梨花,而那小男孩兒應該是王氏的兒子陳小貴兒。
那陳梨花一上車便瞧見了淩霄,今日她娘讓嫂子帶她去鎮上買些布料做兩件好看的衣裳,沒想到卻遇到了林初柳這個肥豬。
“晦氣……”陳梨花對著淩霄說了一句。她本是高興的日子,卻遇到了這肥豬,還與她坐了同一輛牛車,可不是晦氣麼?
淩霄不是軟柿子,人家都當麵說她晦氣了,她若不回敬一二?豈不是顯得她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