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音成為燁城的皇妃後,後宮六千粉黛皆成了灰燼。他再不臨幸別人,每夜隻在她身邊。她不從時,他少不得動動粗,但她的各種抵抗,也從不見他惱怒,愛憐可見一斑。宮內眾人皆以為原先的寵姬悅意會被逐出那本為正妃寢宮的月宮,為這真真兒的正妃騰地方。
然而皇子道,他的正妃自然要和他共享一座寢殿。言下之意,他的日宮就是雪音的寢宮,不需她去旁的什麼地方。
如此,悅意就留在了月宮之中。失了寵的月宮妃,抑鬱非常,頹廢至極。氣候漸漸寒冷,她染了疾病。然而已經失寵的宮妃,並沒有多少人關心。
悅意淒清的病了半個月,她身邊的婢女才看不下去了,不得不跑來對雪音說,“我家娘娘染了風寒,求皇妃憐憫。”
雪音一驚,腦海中浮起了那張清麗姣好的臉來。她曾醉了酒,慵懶的靠在木桶邊,叫她,妹妹。
雪音拔腳趕來時,正碰上一個痛哭流涕的悅意。後者不著脂粉,身上紗裙亦似多日沒換,散發了一股腐臭的味道。花容之寥落,如同秋風掃過,寒冬踐踏。她身骨瘦到脫了形,倚靠在昔日燁城賜的鎏金青花繞絲貴妃榻上,咳喘夾著淚,觀之可怖又可憐。
雪音不忍,“怎麼不早些稟報皇子?”
婢女偷偷抹淚,“早就稟報了皇子身邊的內監,可如今娘娘不得勢,不像從前似的有金銀裸子賄賂他們,他們理也不理!”
擰了毛巾把子,敷在悅意額頭,又傳膳食來喂她吃了,再傳宮醫布了藥。一番折騰下來,日薄宮牆,悅意終於清醒過來,定睛瞪著眼前少女,這張與自己神似的明豔華顏。
“姐姐……”雪音見她醒了,終於放心。
聽了一聲姐姐,悅意完全沒有親昵的樣子,她支起消瘦的身體,顫顫巍巍的站住腳跟,指著雪音,“你!”
仿佛找到了她如今虎落平陽的罪魁禍首。
雪音不知該如何辯解,隻得軟語相慰,“姐姐,你先躺下……”
話音未落,右邊臉頰著了一記重重的耳光。臉並不很痛,悅意如今病著,即便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摑她,也沒有多大的威力。倒是她自己,使出吃奶的氣力後再無支撐,軟綿綿的落回了貴妃榻。
“我愛他,為何他可以這樣輕易的拋棄我!”悅意大聲哭喊,“都是你……是你搶走了他!枉我對你那麼好,原來你、你就是雪音……”眼角流出淚水,“你騙的我好苦!你這騙人的狐狸精!”
雪音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被打的半邊臉,不痛,痛的是如今落在她臉上的,悅意仇恨狠戾的眼神。
腰間一暖,有人攬住了她,將她身體扳過去麵對他。
她被迫著轉身,迎上了燁城含著怒意的俊臉。他輕輕拿開她覆著右臉的手,換了他自己的手,細細揉撫。
燁城眼神劃過歇斯底裏的悅意,冷酷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