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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方秋吃飯是一件讓我十分頭疼的事情,雖然是我親口答應她的,我甚至還準備好了生日禮物,可是一回到辦公室,看到方秋衝著我笑,我就有點恍惚。於是一個下午我都沒什麼精神好好工作,多半時間是看著電腦桌麵的照片發呆,手指在鍵盤上不知道敲打著什麼。腦子裏的思緒十成十的亂成一堆。我覺得作為一個男人而言,我的思想感情是不是太多了一點,我的內心活動是不是過於豐盛了。
直到耳邊響起方秋的聲音的時候,我才驚覺已經到下班時間了。她站在我桌子旁邊笑著問我:“我們去哪裏吃飯?”引得周圍的一些同事都像我們投來好奇和猜疑的目光。
我不得不關掉電腦收拾東西,一邊在心裏感歎“完了完了,剛答應老頭子的工作任務一點也沒做出來”,一邊笑著對她說:“這我也不知道,你生日你看著辦吧?”
方秋見那一大疊文件被我死勁地塞進包裏,意味深長地笑著說:“怎麼?工作任務沒完成,晚上準備回去加班啊?你一個下午都在幹嘛啊?”
“這不想著去哪裏吃飯麼?可惜還是沒想到。”我又不小心發揮了自己油嘴滑舌的本性,惹得方秋一陣輕笑,身邊同事看過來的眼神更加曖昧。我不禁有些後悔,暗暗打自己的嘴巴。文諾言啊文諾言,怎麼什麼時候都改不了跟女人調侃的臭習慣呢!明知道人家妾有意,我這裏還上演一出郎有情啊?這不亂糟了麼?
硬著有點發麻的頭皮跟著方秋一起離開公司,在電梯裏的時候發現她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為自己補了一個淡淡的妝。那個側臉很清秀,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讓我的心在某個瞬間為之一動。從沒發現,方秋是這樣的女人。
而隨後吃飯的地方也很隨意,方秋隻說隨我。“你想了一個下午都沒想出來,也就不用不停地想啦!隨便去哪裏吃都一樣。”
“那就附近的一間中餐館吧?據說味道不錯,而且有隔間,環境還算安靜。”
“有隔間啊,那很不錯啊!就去那裏吧!還可以安靜地談談天呢!”方秋笑著捋捋頭發。
於是我們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名叫“川渝人家”的中檔中餐餐館,由服務員帶著進了最靠裏麵的一個用竹片搭成隔板的雅致的隔間。
方秋在看菜單的時候,我想起米小洛經常在網上嚷嚷著說“文諾言,我最喜歡吃日本料理了,可是好貴,那個生魚片怎麼就能那麼貴呢!”或者“叔叔你最好了,等我去北京你請我吃韓國燒烤好不好?要不牛排也行!”那個小丫頭,對吃的總是這麼挑剔,可是其實又很容易養活,據她自己說她連她自己炒出來的菜也能吃下去,那她就沒什麼是不能吃的了吧。想到這裏,我不禁笑了起來。
“阿文,想什麼呢?笑這麼開心,我都叫你半天了。”方秋帶著笑的聲音突然侵襲入耳,我才回過神來。
“沒什麼,想好點什麼菜了麼?不用考慮我的,我胃口好,不挑食,什麼都吃的。”我“嗬嗬”地笑起來,為剛才的失態有一點點的尷尬。
“那不是很容易養活?”方秋自言自語似的低語著,可音量的大小卻又是故意想讓我聽到一樣。然後她拿著菜單對服務員說了要點的菜,就端起麵前的茶杯,細細地品起茶來。
這個時候的方秋格外的安靜,沒有我在酒吧認識的那些女人的鼓噪。其實,也許楚軒昂說得對,是時候找個好女人安定下來了。
於是我從包裏拿出那瓶茉莉花香味的香水遞給方秋,說:“生日禮物。知道得太倉促,我們認識得又不久,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生日快樂!”
方秋接過香水,眼眶居然在瞬間就濕潤了。她看著香水很久很久,一直不看我,然後慢慢的開口,用有些斷斷續續的聲音說:“沒想到你會送我禮物呢……阿文,你知不知道,我們認識其實已經很久了。或者應該說,我認識你,已經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