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婚(下)(1 / 2)

水往挑眉,等待下文。

“枳嵋城首富未婚妻在昨天剛到枳嵋城後,第一天便失蹤了!”

水往擰起了好看的眉,對於這枳嵋城首富要求娶的女子,水往是知道的。因為這位即將成為富婆的女人不偏不巧恰水往口中花心大蘿卜哥哥花水沐的前前前任紅顏知己——涿州州郡江盈之女江晚照。

晚照其人,楊柳腰芙蓉姿,眉如遠黛,唇紅齒白,這些個形容詞今生算是通通離她遠去了。倒也不是晚照生的不美,隻是一張膚質較黑的臉,外加一身好拳腳,似乎與常人眼裏的弱質纖纖的美人有著相當遠的距離。這也倒是擊退了不少原本是打算攀親於州郡的世家公子們。

水往眼裏的這位二哥哥,雖向來不被劃歸為常人一類,但是起初卻也沒有品境高潔到因為注重心靈美而吊死於晚照那棵樹。

水往至今都沒有想明白,為何兩人開始見麵時一頓拳腳相向,到她體力不支被他製住,到下回見麵時拳腳相向,美其名曰切磋,到他被她製住,如此反複,最終,他被她製住,兩人好了大半年,要知道花心二哥身邊的紅顏從未呆滿過一個月!

後來,當所有人以為這位花心大蘿卜終於要從良的時候,晚照卻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一腳踹了二哥哥。水往至今記得那日,並不是因為那是花水沐生平第一次被踹。而是那天,水往看到晚照含著淚衝出二哥哥的沐思居,還以為是二哥哥獸性大發嚇壞了人家,鐵漢尚有柔弱之心,何況是一個雖不嬌滴滴但比起二哥哥無人能及的厚臉皮也算是弱小的女子了。

水往欲上前對這位花心大蘿卜進行品質上的教導,怎料進門時,見到的卻是一向樂知天命,沒心沒肺的二哥哥望著他曾經送給晚照的芙鳶刀發愣。

夕陽西下,餘輝裏二哥哥的身影甚顯淒涼,再配上送葬時吊喪的調子,整個是一出催人淚下的悲傷戲劇啊,心道這花心蘿卜如今真真是成了蔫蘿卜。

後來,二哥哥又有了幾個前任,再後來,二哥哥有了二嫂子。直到年初,二哥哥的女兒芯兒的滿月酒上,宴請的賓客中,一位州郡大人的遠方表侄歲表姑丈賀禮時,席間貪杯,道出這位晚照姑娘即將前往枳嵋城與首富完婚,這是第一次,與二哥哥分開後知道的晚照消息。

然而此刻,剛從花卷口中得知,不知怎麼,水往滿腦子浮現的都是那日晚照衝出二哥哥房門滿是淚水的眼睛和二哥哥鮮少落寞的身影。

“花卷,昨夜我們不是商量下一步要去哪裏玩玩嘛?我想好了,我們去枳嵋城!”

皇宮,太子府。

白宜坐在滿是紅色喜幛綴著的雕花木製大床之上緊緊攥著紅色嫁衣的雙手,從進門起便沒有鬆開過。縱使提醒自己要冷靜,然而,一個久居落花弄剛年滿15歲的少女,仍是手心止不住的冒出冰冷的汗水。

皇室的大婚終究是與民間不同,沒有喜帕遮蓋,沒有夫妻對拜,隻是兩人拜過天地,再拜帝後,便由老嬤母送新婦入寢宮休息,新郎則於前與百官宴。緊張,震撼,甚至是恐懼,都不足以形容白宜此刻的心情。怕是永遠不會忘記,即使在乘坐轎輦之上駛入皇宮時,腦子裏已經鋪墊了無數次皇宮的繁華,仍是在轎輦落地,看著從未見過的場景,恍惚到眼前有一瞬的發暗。踉蹌之際,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她知道他是誰。

那一刻,所有樹立起的防線,在感受到那在落花弄從不曾接觸到過的陌生的男性的氣息時,竟沒有了抬頭的勇氣。隨後,他牽著她入殿,參拜。一係列結束在將她的手交由嬤母時,竟有一種陌生的依賴感從心底產生。

白宜紅了臉頰,緊握下擺的手,剛鬆了鬆,卻在聽到開門聲重時重新攥了起來。

白宜低著頭,雖看不清來人的臉,但從那短暫的熟悉感中,知道此刻出現在新房裏的人,正是她的夫君——酆弈國的太子殿下,傅司彧。

因白宜一直低垂著頭,故而隻能看見一雙通體呈黑色,上麵刻著金色龍紋的靴子向自己走來,直到靴子的主人在白宜麵前站定。白宜從未覺得時間像是靜止了般,分分秒秒都是那樣的難挨。

傅司彧看著眼前的女子,從自己進門起,便一直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著頭,心底更是堅定了猜測。歎了一口氣,道:

“姑娘,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現在基本可以肯定,你不是那個四胖子吧,所以,不要再怕我,把頭抬起來吧。”

從未聽到過如此好聽的男聲,(除了昨日花府二公子,但水往姑娘說他是個花心的,白宜從心底是給他折了分數。)內容傳到白宜耳中卻透著令她近乎絕望的驚悚之感。那一瞬間,白宜幾乎要掉下淚來。

深深的無力之感在還沒有落實那片刻憧憬過的的暖意和期待前占據了白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