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語重心長道:“退一萬萬步講,我若應了你,嫁了你,那嫁的並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家庭。你父母已經無法接受我,你讓我同他們日後情何以堪?我是做媽媽的人了,我不想日後我兒子會為了別的女人背叛我,所以,我也不會拐帶別人的兒子,叢文你回去吧。”
他神色晦暗不明,靜默良久終是提步準備離開,走到門口轉過身來。明明是逆著光,但我似乎可以看出他現在的落寞,他說:“小羽,我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我這些天腦子裏不停地在回放那些事,最近一直在想,如果那時我對你好些,你會不會就不會難產,那麼就沒有後來這些事了。你說得對,但我仍然沒有辦法放棄,凡事走一步算一步,如果什麼都不做,我會後悔一輩子。”
話已至此,我沒有辦法,隻能隨他去了。
我檢查了外屋的東西,實在是沒什麼可偷的,遂進屋關門睡覺。第二天一早,外麵的門已經被修好了。我想了想會幫我修門的人,心底泛出暖意,我就知道佳佳不會因為一個男人隨隨便便同我絕交。
我一整天向外巴望著,等著佳佳的出現,沒想到佳佳沒等來,卻等來了一個潑婦。
這個潑婦我以前是見過的,偶爾去村長那邊交活的時候會遇到,買菜的時候貌似也見過幾麵,一直沒有什麼交集,我不隻是哪裏得罪她了,或是她根本就罵錯認了?
我輕輕拍了拍剛剛吃飽睡熟了的孩子,趿拉著鞋走出門去,禮貌地衝她笑了笑:“你是?”
她斜眼覷我:“你個小騷貨,不認得老娘,倒認得老娘的男人!”
我仔細想了想我認得的鎮上的男人,叢文,叢爸爸,任爸爸,還有就是村長。我想了想,試探性問:“你男人是村長?”
“好個小騷蹄子,連村長你都勾上了,本事不小嘛。”
弦外之音就是不是,聽她這麼罵著,我麵上掛不住,又不能回嘴降低身價,隻得回屋關門,不再理她,許是她罵累了就回去了。
她見我要回去,立馬跟上來,死拽著我的胳膊:“怎麼?聽不下去了?你有膽勾引男人就得想到這一天,我男人昨晚吃了幾杯酒,就被你趁機拐進屋,還遭了別的男人的打。看你這臉的狐媚像,老天有眼就該把你這禍害人間的狐狸精收了去。”
昨晚,我心下一涼,忽的驚恐,想到昨晚那個男人,我仍是會不住地顫抖。
她發現我在抖,笑了一下:“怎麼?還知道怕?知道怕你還做那不要臉的事?也不怕天譴遭你兒子身上,老鼠兒子生來會打洞,我看你那兒子長大了也就是隻小狐狸。”
觸犯到我的禁忌,我心底一怒:“你罵夠了沒有?”
她似是沒想到我會生氣,瑟縮了一下,反應過來有些惱羞成怒:“沒罵夠,不僅罵,我還要打!”說罷揚起手準備打下來。
我閉上眼反手打過去。
“啪!”
掌心有些麻木,而臉上始終沒有迎來預想的痛。
我慢慢睜開眼,之間我麵前的潑婦一邊臉頰印著紅紅的掌印,高高揚起的手被人牢牢地抓住,整個人錯愕地站在那裏,半晌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