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戰？進城？
迷糊之間送走叢文，關上門我是再也沒有氣力，順勢扶靠在牆邊。
我同叢文大概可算得上是八字不合，他的出現就基本上沒有給我帶來過什麼實質性的好處，細數起來全是黴運。單就說這一次重逢，又無端闖入我的生活，牽扯起那些並不快樂的回憶。
身邊門聲響動，緊接著，佳佳哼著歌，踏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無視靠在牆邊的我蹦蹦跳跳進得客廳。
她這樣的神情我隻見過一次，那便要細數到半年前。
半年前，我剛剛跟著佳佳從村裏搬到鎮上，就被一個神色古怪的男人攔住，前看後看細細思索了半天，最後激動地認出了佳佳。在我的疑惑中，他一下子竄出五百米，從宣傳欄裏揭出一張宣傳畫，蹦著跳著讓佳佳簽名。
那時佳佳的表情正如此時一般。
我也是當時才知道，佳佳曾經經過重重選拔，以出色的外表和異於常人的膽識獲得了為鎮上拍計劃生育宣傳畫的機會。雖然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一個黃花大閨女給人宣傳計劃生育措施有什麼可驕傲的。
我凝眉思量著佳佳此刻露出這種表情的原因。
奇奇興奮著打斷我的思路：“媽媽是王八！”
我皺眉怒視：“胡說！誰教你這麼說的？”
奇奇被我一嚇，聲音頓住，再開口音量有所降低，興奮絲毫未減：“沒錯，媽媽就是王八。”說完伸手指著桌麵上，以示其無辜。
我視線順著他的手指偏轉，看到小桌上多了一個墨綠色巴掌大的東西，探出脖子睜著兩隻小眼睛靜靜打量著周遭環境。
暗暗鬆一口氣，我上前糾正奇奇學術性的錯誤：“這不是王八，這叫烏龜。烏龜和王八長得很像的。”奇奇以前有見過叢家漁場裏養的王八，卻是從沒見過烏龜，會認錯也難怪。
奇奇一聽，凝神思索，發出疑問：“這是烏龜？那烏龜和王八有什麼區別呢？”
我琢磨了一下：“烏龜和王八的區別就是烏龜有紋身，王八沒紋身。”
“……”一旁佳佳，很無語的看著我們母子對話。
小孩子對新奇的事物總是沒有什麼招架能力，不一會奇奇就同佳佳帶回來的新夥伴展開了圍追堵截的遊戲。
我守坐在一邊看著從進屋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的佳佳，眼見著她展現在麵上的各種掙紮，不發一言。果然沒過多久，佳佳下定決心的樣子抬頭看著我：“小羽，我們去A市吧。”
“A市？”我小心過濾著腦中的信息，前思後想，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A市，“你是說那個超時髦，報紙上經常報的那個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