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藝術的果然同常人不一樣,思維亂竄了半天,終於有一個抓住重點的了。不過若不是怕奇奇翻臉,我很想提醒他,尿不尿床和知不知道什麼是處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係。比如說這方麵以此類推的知識,我兒子知道的怕是比他們還要淵博,但是至今仍然保持著兩天一小泡,五天一大泡的尿床記錄。
“小羽?!你怎麼來了?!”熟悉的驚呼打斷我的思路,我循聲望去,終是見到佳佳出現。還未等我終於親人的激動浮上來,一看清她的穿著,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任佳!”我低聲怒吼。
佳佳一個激靈,周圍光影裏照著的人,似是沒想到我會怒吼,也都是一個激靈,我感覺手上牽著的奇奇也是一個激靈。
我平了平聲音,但怒氣不減:“任佳,你跟我回去。”
佳佳往後退了一步,但語氣神態都是不以為然:“我做的好好的,幹嘛要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了我們吃什麼?”
這時,奇奇涼薄的聲音帶著些許嘲諷:“女人,你穿的工作服真藝術啊?你搞的原來是行為藝術麼?”
“撲哧……”全場又是異口同聲的一噴。
大城市果然是大城市,不過月餘,奇奇的知識又淵博了。
我歎一口氣:“佳佳,我們回去吧。如果讓我用著你這樣賺來的錢,你讓我心裏怎麼能安?”
佳佳方要張口,旁邊一打扮及其妖豔的女人接過話茬:“怎麼賺來的錢?這都是我們的勞動成果一分一毫賺來的。我們可是正經生意人。穿個短裙就行為藝術了,你當真是個陳年古董啊?土包子。”
正經?我還真沒看出來。短裙我也算是見了很多,已很習慣了,可是這種眼看連腰都不能躬一下的短裙,我還真是看不下去。再看她上身穿的露臍短衫,低胸抹袖……
我實在是看不過眼了,彎腰伸手捂住了奇奇的眼睛。
久未開口的佳佳終是醞釀著,緩緩道:“小羽,你不了解,搞藝術的人就是要有點犧牲,你不是也常教奇奇,沒有付出難有收獲麼。”
“……”那是用在這裏的麼?
“老板他對我也很好,我沒有吃過虧。你看,其實城裏人差不多都穿成這樣的,習慣就好了。”她見我反應不似方才強烈,進一步道,“你不是說嫌我掙得錢不大夠用?我還同老板說讓你過來一起做,真的沒什麼的,不然你這幾天試試?要是你還覺得不行我們就回去,好吧?”
“……”聽她如此說,我心裏真的是有些鬆動,考慮了一下,低頭看了看奇奇,又抬頭看了看佳佳,緩緩點了點頭。
華燈初上,燈紅酒綠,我穿著佳佳拿給我的工作服,實在是羞於走出換衣間。
被佳佳生拉硬拽地拽到大廳,周圍幾個熟人都停下動作轉身看著我,嘴巴張大,仿若能放進一個鵝蛋。我低頭尋到坐在一旁沙發上打著遊戲的奇奇,他卻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低頭繼續奮戰。旁邊幾個大男人回過神來,豎了豎拇指,又低頭忙活,順道討好奇奇。
我鬆一口氣,去吧台領工作。
這是一家俱樂部,老板再三保證雖然客人我們無從管理,但是店員絕對不會從事聲色服務。
我的工作同佳佳一樣,就是領號,將酒水送到相應的桌上。不同的就是,佳佳偶爾會上台唱歌或是走秀,我沒有這項藝術細胞,還是作罷。
工作簡單,卻很忙碌。我很快就忘記了此刻的尷尬境地,融入到工作中。
我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再次走向吧台領號,忽然腰上一緊,緊接著被帶進一個高大炙熱的懷抱,一手將我的頭安進懷裏,輕輕摩挲。
良久,低沉的聲音帶著喑啞在我頭頂響起:“我終於把你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