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回到臥室,關上門在床上坐下來卻並沒有躺下。男人突然間的輕佻讓她瞬間恢複了警惕:這個男人可不是什麼真的小可愛,他是深夜闖進她屋裏脅持她的人。如果不是他受傷,如果不是我救了他,那我們兩人的關係現在會是什麼情況?
采月有些後怕起來。她居然忘了,這個男人終究是個危險的男人,他與她終究是危險關係。
她立即從床上站起身來就想把臥室的門鎖上,剛剛她隻是順手關上了卻並沒有上鎖。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男人已經猛地推開了門,正好采月伸手要去鎖門,兩人就這麼猛地一下僵在了臥室門口。
采月瞬間緊張起來,但這種緊張隻停留了不到兩秒鍾就被鎮定取代了。
男人進門後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隻是站在離采月僅一步之遙的正前方,雙眼就這麼盯著她。他看見采月的眼神中瞬間出現慌張,但這慌張又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鎮定。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她卻會為一個深夜闖進她屋裏的陌生男人縫合那麼恐怖的傷口。說她傻,但從許多細節可以看出這是個很聰明的女人。說她不傻,為什麼明明有機會逃脫或是報警她卻沒那麼做,還自投羅網回到屋子裏為我療傷?
男人眼神中的凶狠慢慢褪去:“我去給你做紅糖薑湯。”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采月腿一軟後退幾步坐在了床上。
她剛剛不緊張真不可能,隻是她知道自己緊張也沒用,所以理智和勇氣讓她強自壓下了緊張和恐懼,選擇了冷靜和鎮定。
不一會兒男人果然端來了紅糖薑湯,把碗輕輕放在床邊的櫃子上就離開了。
采月看著男人離開,她也開始不解。這個男人倒底是個怎樣的男人?他為什麼會受傷?他闖進我屋子裏到底是想幹什麼?
采月不敢躺下來,雖然她很困很想睡,但那男人剛剛眼神中的凶狠還真真切切地出現在她的腦子裏,那凶狠絕不是裝出來的。
過了一會兒,男人又走了進來,眼睛看向櫃子上的碗。
“怎麼沒喝?”
“不想喝。”
“你病還沒好。”
“不要你管。”
男人的眼中出現不耐煩,“你到底想怎樣?”
“應該是我問你到底想怎樣?你深更半夜闖進我家想做什麼?”
男人的眼神又開始變冷,“我不想對你動粗!”
采月看著男人的眼睛,不說話了。她不是個魯莽愚蠢的女人,不會為了意氣之爭而陷自己於危險之中,隻有有必要勇敢時她才會選擇勇敢。
采月的沉默讓男人再次冷靜下來。
“隻要你不主動對付我,我對你就不會有任何危險。薑湯還熱著,你趕緊喝吧。我看你不是個笨女人,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知道愛惜別人更沒必要顧惜你。”說完男人又轉身離開了。
采月看著男人的背影有些佝僂的樣子,才想起他還是個有傷在身的人。昨天他還流了那麼多血,今天一天他卻一直忍著傷在照顧她。
也不知道昨晚他睡好沒?流了那麼多血,洗澡沒?他的衣服在為他處理傷口時不得以剪破了,他應該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在身邊。這麼想著采月的心就又柔軟下來。
她立即端起碗,薑湯果然還溫熱的。她三口兩口就把薑湯都喝了,然後端著碗走出了臥室。
“你要不要洗個澡?昨晚你流了那麼多血,身上還有不少血痂呢。”
“我現在的傷口能洗澡嗎?”
“哦,對。那你擦個澡換身幹淨衣服吧,人舒服些也可以休息得好些,休息好了傷口才能更快愈合。”
男人沒說話。
“我可以把我愛人的衣服借給你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男人看著采月,她的眼神和語氣又恢複成了起初的樣子。他點了點頭。
於是采月去衣櫃裏取出了一套全新的貼身秋衣、一條新的內褲和一條新的毛巾遞給男人。男人接過衣服和毛巾走進了浴室。
采月回到臥室仔細回憶了與男人相處的整個過程,她覺得她還是可以信任這個男人的。於是她閉上眼開始睡午覺。
男人擦完澡換上幹淨衣服從浴室裏走出來,覺得身上舒服了許多。
走到客廳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還不到下午一點。男人調好了手機鬧鈴回到護工房也倒在了床上。昨天流血過多,這會兒他確實覺得有些累了。不一會兒男人也睡著了。
鬧鈴聲將男人從睡眠中叫醒。他設的鬧鈴是兩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