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連忙站起。
裘岩直接走到她的大班台前,微微皺著眉地看著她。
“你怎麼職位越來越高,卻越來越不知道要照顧自己?現在都幾點了,你還不知道要吃飯嗎?”
“幾點了?”采月沒有戴表的習慣,聽裘岩這麼問,就看了一眼大班台上的電子萬年曆,連她自己都有些表示無語,“啊,又是一點了?”
這陣子她幾乎天天如此,一忙起來就顧不上時間,常常是裘岩這位總裁大人,親自跑到她辦公室來提醒她該吃飯了,好像她比總裁還要忙一樣。
裘岩自己也是個工作狂,采月不提醒他,他也是常常忘了吃飯。隻是眼下,采月剛到新崗位,工作過於投入,就也忘了要提醒他。
“走,吃飯去。”裘岩攬過她的肩來,就把她帶離了那張大班台。
這個點到公司內部餐廳,基本上就隻剩了殘羹冷炙了。所以,這陣子兩人基本都是在公司樓下的對外餐廳用餐的。
餐廳裏播放著悠揚的輕音樂,雖然已經一點多了,用餐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因為不少人是有意避開用餐高峰期,到這個點才下樓吃飯的。所以,餐廳裏的空桌並不多,也不算完全安靜,不時響起一些客人們低低的說笑聲。
裘岩挑了個兩人座的小桌子,和采月麵對麵地坐下,點了兩份商務套餐。等餐時,侍者為兩人遞上來兩杯檸檬水。
采月低著頭撫弄著手中的水杯,也不抬頭看裘岩。
“聽說你今天上午讓李總去看《員工守則》了?”裘岩說這話時,眼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采月一聽就抬起了頭:“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裘岩沒有直接回複他是怎麼知道的,卻是眼中笑意越發濃烈地問道:“那看來是真的了!”
采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也笑了一下:“怎麼,你認為這不像是我會做的事麼?”
“怎麼會?我隻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敢直接教訓起一個事業部的總經理了,而且是這麼不留情麵的犀利!”
采月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現在集團裏隻怕是已經有人在議論,周助理是個母老虎了!”
裘岩輕笑了兩聲,“如果你做不了母老虎,我又怎麼會讓你來管理一群公野馬呢?”
采月聽到“公野馬”三個字不禁笑出了聲:“那些高管是公野馬,那你又是什麼?”
裘岩輕輕地用手指敲擊著手中杯子的杯壁,雙眼看著眼前他所愛的女人,微笑著道:“我嘛,當然是公老虎了!要不,我怎麼領導這群公野馬和你這隻母老虎呢?”
采月的頭又低了下來,並且臉也紅了。
有時候,她真的很為自己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而懊惱。可是懊惱也沒用,再懊惱她照樣還是會臉紅。
裘岩看著采月羞澀垂首的樣子,心中忍不住就微微一蕩。他的眼底漾起絲絲的情意,連聲音都瞬間變得溫柔了許多。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采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裘岩的話,雙手有些不自然地,再次撫弄起麵前的水杯來。
早就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裘岩愛她,但裘岩一提及諸如此類的話時,她依舊會在他的麵前有些不自然。
終究,她還是不能完全脫離他們兩人間這種老板與員工的關係。雖然該犀利時她會很犀利,但在個性上,她實在不是那種大咧咧的女漢子作風。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曖昧和令人心熱了。
但裘岩沒有再繼續下去,因為除了曖昧,采月的不安也是那樣的明顯,何況,這還是在公眾場合。
“後來怎樣了?李總老實些沒?”
裘岩如此一問,讓采月立刻覺得心頭一鬆。
“沒有!我把他那些見不得光的帳一筆一筆念出來給他聽了,他才老實起來。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急躁了?”采月有些擔心,自己今天會不會把事做得冒失了。
裘岩一點驚訝的樣子都沒有,卻問道:“為什麼會這麼問?”
“那些帳是我從稽核部部長本人那裏得到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但你卻一直隱而不發!”
集團稽核部直接隸屬總裁辦,歸總裁本人指揮,可以隨時地不問理由地對各部門、各分子公司的帳目和業務進展情況進行清查。
裘岩的身體向後靠向椅背,饒有意味地看著采月。
“既然你知道我隱而不發,為什麼又要說出來呢?是因為李總衝撞你、冒犯了你身為總裁助理的尊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