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結實的下馬威(1 / 2)

林序望著馬車附近的石塊,雖則有幾塊的位置已被搬動,但仔細看仍能發現端倪:“這似乎是七傷陣的一部分。看來這沐歸晚確實不容小覷啊。”七傷陣,暗含著極強烈的刀兵之氣,再配以迷香,能激出人們所有的負麵情緒,叫他們自相殘殺,進入七傷陣者,有死無生。

悅寧反問:“你如何知道這是沐歸晚所為?”

“陣眼還未填上,說明這陣沒有布好,這些黑衣人就已經到了。”

悅寧細細檢查了一番那些屍體,點頭道:“這些傷口不是他們自己的兵器造成的,殺他們的另有其人,傷口很窄,且一劍斃命,可見都是用劍的高手。”繼而他又笑道,“布好了又能如何?我隻知道戰場上的排兵布陣,可不知這小小的幾塊石頭能起什麼作用。”這幾塊石頭,前前後後擺放著也不過是十幾步的寬度,這點方寸,就想困住那些殺手,豈不是異想天開。

林序揮手叫人把屍體抬走:“當年風子鬱與信陵國的名將霍歡打賭,不是就憑著一個小小的陣法,困住了信陵國將近一萬的精兵強將兩天兩夜嗎?那個陣,也不過方圓兩三裏吧!”也正是那次打賭,才有了出雲國和信陵國二十多年的結盟,令當年的強國南楚國不敢造次。

“這個我自然知道,可是風子鬱布下的陣至少有方圓兩三裏,你說的這七殺陣可就這麼點地方呀。”

“行軍打戰我不如你,但說到這些奇門遁甲,新巧的功夫,你卻不如我。這陣法我也是偶爾在一本古籍上見過,你不知道它的威力也屬正常。因為,它來自於江湖。”

“江湖?”悅寧皺眉。

“是啊,江湖,那裏的刺殺詭計,明槍暗箭並不比我們朝堂之上少,有一些手段,大概是我們這些見慣了陰謀的人也為所未聞。”林序扣了扣那輛外表千瘡百孔的馬車,“這位沐家小姐還真是有趣,你說,哪個大家小姐,會用夾了鋼板的車壁?”

悅寧哼了一聲:“她不止有趣,而且囂張。”那個女人,態度看起來是端正又恭謹,可是做起事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張揚狂傲得很。

這種張揚,總是隱隱約約叫他想到了那個人,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排斥。那是他埋得最深的一塊傷口,他從不敢碰觸,隻任它隱沒在黑暗中流血,化膿,隻要不刻意碰觸,也不會覺得疼痛。可是沐歸晚卻再三觸痛了它。

看著那橫七豎八的屍體,林序自然明白悅寧說的“囂張”是何意:“她就這樣走了,留下這滿地的屍體,連收拾也不待收拾,顯然是知道你會回來,等著你收拾殘局。”

悅寧斂了斂眉:“她也是告訴我,殺人的,是她的人。”等他和八名銀衣衛摸到山上時,那些埋伏都已經被人暗中收拾了。這樣的實力,叫任何人都無法不忌憚,可是她不遮不掩,甚至名目張膽地留下這一地的屍體,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是她的人幹的,這是在示威?還是單純的護短?

林序又忍不住微微笑道:“既然你我都能猜到是她的人幹的,她又何必多此一舉的遮掩?這等率性,實在難得。我倒想再見一見她了。”能叫他有這種好奇的女子,之前也隻有辛薔薇而已。

自然,要相見想來也不困難,他們本是要回冀門關,遇上這事,少不得到荀陽城走一遭了。荀陽到底出了什麼事?赤麟軍,又為何這麼久沒有前來救援?

林千夜在荀陽城內竟然還有個小別院,麻雀雖小,卻也能算是一步一景,精巧異常,更叫人難以置信的是,這麼一個少有人住的空院子,竟是仆婢俱全,似是單單等著她這個主人。

歸晚差點想要落荒而逃,然而,子言和小十九都受了不輕的傷,她也掛了點小彩,不說別的,就是臉上的那道傷口,若不好好處理,就真的能毀容了,蘇蘇甜兒也累得不行了。罷了,不折騰了,反正救命的大人情都欠了,還差在他的別院住幾天嗎?

可是甜兒的一句:“公子,你說,這算不算金屋藏嬌?”叫疲憊不堪的她當晚又失眠了大半宿。

金屋藏嬌?她這麼有錢的嬌客,誰藏得起呢?不就是借他不住的院子住幾天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這麼一想便安心了不少。

第二天一覺醒來,已是半晌,雖則子揚四人說聽憑她差遣,若是換做旁人的手下,她或許就沒了這麼多的顧忌,可是對於子揚他們恭敬的態度,她多少有點心虛:“我隻是出去轉轉,不必勞煩。”

子揚似是早料到這樣的結果,並不勉強,隻是叫人準備了馬車,歸晚仍是叫阿樸駕車,找了她名下的一家綢緞莊子,莊子的掌櫃姓馬,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如今分管著三間綢緞莊,兩間米鋪,還有一個小茶館。

說起昨日的事,馬掌櫃似是心有餘悸:“有些人家都斷了炊了,沒有辦法,昨日府尹叫人將官倉裏的糧平價出售,每戶憑著保裏開的憑證限買十斤,本來還是好好的,後來有人怕糧食不夠,就造成了哄搶,踩死了好幾個人,城外的那些流民也趁機作亂,沒辦法,隻好出動了赤麟軍。”

“駐守在荀陽的赤麟軍有五百人,都去鎮壓流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