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那個明媚的女子。
男子信步而行,緩緩走了過去。這白衣女子終是從他十年的夢裏走了出來。
這女子住在他的夢裏十年。這十年裏他對眼前這女子相思過,嫉妒過,喜過,怒過,笑過,恨過,好像就是不曾愛過。因為他不知道,對於這個常駐在夢裏的白衣女子如何來愛。多少次午夜夢轉醒來,他隻想守住這個夢。一輩子。
而今天。這夢裏的女子正玉立般站在他麵前。素白的衣裙在微風中飄揚。那三千青絲沒有發髻沒有發簪,隻垂在肩上,背上。女子背對著他。站在山澗的木橋上。當一陣清涼的山風吹過,素白的裙裾與烏黑的青絲同時逸起。男子此時覺得,她隨時會飄走。如他這十年來的夢一樣。
“傻丫頭。”男子滿眼噙著寵溺喚了一聲。
女子緩緩轉過了身子。男子那微薄的唇揚起了淺淺的弧度。他大步朝白衣女子走了過去,決絕的牽了女子的手。
這三個字悄然無息的落入了女子墨色的瞳中。微翹的睫毛上閃爍著晶瑩。
她微笑著抬起了手,芊芊素指靜靜的按在了男子的唇上。
這陣山澗的微風掠過時,一名遠方的樵夫看見橋上站著一對男女。兩人的容貌看不清楚,隻能看清楚他們倆得衣裳,隨著細細的風飄著,無聲無息。
樵夫笑著繼續砍柴,這種景象他已見怪不怪,偷偷來山裏談情說愛的男女,站在這橋上海誓山盟的男女他見得太多太多。
但是他回眼望去,隻覺得這對男女很有些與眾不同。
遠看雖然女子樣貌看不清楚。但是卻能看出女子纖細高挑,白色的紗裙在風中獨立。此時樵夫突然想到,眼前這女子是不是從仙宮下凡來的白鶴?才有如此絕世獨立的氣質。
再瞧那男子,魁梧而頎長的身形。儒雅與暴斂兩個矛盾體和諧的溶在了這個身軀裏。淺灰的長袍腰間一條嵌玉腰帶。樵夫隻覺得並不是所有人都要靠衣裝才光鮮。而這普普通通的袍子卻是穿在男子的身上才變的光鮮。
樵夫轉回了目光,歎了口氣。心道,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神祇般的人物。
當他忍不住再回頭看一眼橋上的那對男女的時候。木橋上已空空如也。
樵夫砍完柴回到家裏和自己的妻說起了今天見到的怪事。妻隻笑他,怕不是見到山中的仙人了。樵夫也笑了笑自己的傻,可能真的自己眼花了。
當夜樵夫做了一個夢,夢裏白天見到的白衫女子與灰袍男子,仍然站在那座木橋上,兩個人相對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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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的幸福
我好像天生就是個膽小的孩子。
因為我最是怕黑。即使晚上睡覺,都會讓阿霞點一盞燈在屋裏。
其實我也不是一生下來,就那麼膽小。六歲前,我絕對是整個長安城裏,膽子最大的丫頭。
剛會走路,我爹就帶著我騎馬。剛會拿筷子,我爹就教我握弓射箭。
娘不止一次的抱怨,別的府裏的小姐都女紅刺繡,琴棋書畫的養著。獨我們家養了個野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