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不準如此大規模的出殯是嗎?”夜澈問道。
“哪裏準許了?看見了不知道又鬧出什麼事情來,唉,最近都人心惶惶了。”掌櫃的歎息道。
“居然有此等荒謬的事情?皇帝坐在朝堂之上,看到的是歌舞升平,而百姓卻在水深火熱中,看來這治理江山,還真的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啊!”魔王哼哼道。
“這世間,哪裏就是皇帝看得如此太平?常州有常州的問題,廣州有廣州的難處,通州有通州的悲苦,這天下,要說太平,遠遠還不可能啊。”
掌櫃與幾人一直說到半夜方散去,把這所謂的皇陵都了解個透徹,夜澈推測,這所謂皇陵,估計是官員們圈地而造出來的幌子,真正要的,不過是借著富庶地圈錢,大戰過後,天下初定,必定會萌生貪官,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律,夜胄還不成氣候,處理朝政,多靠朝臣,一旦被蒙蔽,那便會盡失民心,江山不保。
一夜,夜澈都聽著外麵哭泣的悲聲,他元神出竅,一路尾隨著出殯的隊伍出了城外,安葬在子母山上。哭聲震天,那怨靈越聚越多,竟把他團團圍住,因著他的紫氣,知道他乃是尊貴之人,紛紛下跪,求他做主。
他回首,看見星兒迎風而立,衣鬢飄飛,也許,這塵世間的路,除了淡泊隱居,還能有另一種活法的。
林海海與楊紹倫也趕來了,魔王龍影璿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大家交換了一個神色,此事,管定了!
第二日一早,三個麵容黝黑的壯年男子去到皇陵工地招募處報名做苦力,三人穿著粗布衣裳,腳上的藤鞋露出五隻腳趾,也都漆黑一片,連腳趾甲都不能幸免,一看就知道是從窮等人家出來的漢子,其中一個漢子用呆滯的目光看著工頭,拍著胸口說:“你看我,能擔能抬,什麼粗活都能幹,給我好點的工價吧。 。”
那工頭粗暴地說:“十個銅板一天,做就做,不做就滾蛋,老子這個活,大把人搶著幹。”
那漢子回頭看了身後的長隊,為難地想了一下說:“那好吧,我們哥仨,勞煩幫我們記個名。”
“叫什麼名字啊?”工頭傲慢地問,“認不認字?”
漢子哄笑了一聲:“認字還用幹苦力啊?做個帳房先生多舒坦啊!”
工頭冷冷一笑:“不認字有不認字的好,說,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夜,這個是阿天,後麵的是阿紹。”漢子拍著兩名兄弟說,阿天和阿紹連忙謙卑地對著工頭笑了一下。
工頭登記了一下,然後說:“進去吧,中午包一頓飯,吃飽點,到晚上月上時分才能吃晚飯。”
“謝謝工頭!“
三人轉身進去了,右邊是常州河,河水滔滔,這裏有幾個急彎和一個激流,水勢洶急,一個不小心掉下去,水性差點都沒命啊。
右邊是一座大山,螻蟻般的工人在鑿石,再把石頭挑到河邊來,一行工匠在築堤壩,巨大的太陽在頭頂烤著,大家揮汗如雨,夜澈心頭有些不是滋味,佛教日:普渡眾生,但眾生卻受著這樣的苦,佛又在哪裏?
“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麼?幹活去啊!”一個士兵模樣的人走過來,對著夜澈便揮了一下鞭子,鞭子呼嘯掠過夜澈的耳邊,在右臉頰上劃出了一道血痕,夜澈雙眸頓時陰暗下去,魔王與楊紹倫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出手,卻見夜澈應了一聲說:“是的,官爺,馬上去做,馬上去做。”
那官兵凶惡地吼道:“還愣著?到山上鑿石頭去啊!”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楊紹倫與魔王見夜澈已經忍了下來,便也不想壞了他的計劃,拿起鑿子和錘子,剛想走上去,卻忽地聽到一聲慘叫,一個身材土灰粗布的男子從半山上掉了下來,頓時斃命。
三人急忙上前,卻見幾個官兵立刻把人拉走,一個魁梧的漢子衝上去喊:“你們把我大哥放下來,他都死了,別這樣拖著他,求求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