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軒樓後院
蕭仲恒剛剛到正房門外,心中還在想著怎麼跟裴氏好好說道。
裴氏這人不算大壞之人,確實也夠全心為他,就是心眼太窄,隻能裝得下他和她自己。
原先家裏表麵看著還算安定,也就沒什麼問題。可是,現在顧氏明顯對阮兒甚至包括他有出手的跡象,他以往鬼迷心竅,是非不分就算了。如今看明白了,自然不能容許顧氏傷害阮兒。
可是裴氏卻覺得是阮兒惹麻煩,總是拖累了他。
那日,也是他出口太重,要不……
“少奶奶,您不該跟少爺置氣,您是沒瞧見院裏那些小浪蹄子,一個個都不安分。”說話之人是裴氏出嫁的陪房,名叫翠兒。
因著蕭仲恒的回家,那些往日沒有用武之處的丫鬟們頓時爭奇鬥豔、各顯神通,勢必要讓蕭仲恒能夠君王不早朝,夜夜笙歌。
一時間,蕭仲恒的逸軒樓烏煙瘴氣,暗潮洶湧。
偏偏,裴氏心有顧慮,管挾不住。蕭仲恒本人根本沒有意識到,於是乎逸軒樓裏經常性的就是兩三天上演一出大戲。
裴氏顯然也十分惱怒那些想上位的丫頭,“都是些賤人,還不都是蕭阮,憑什麼蕭阮做錯了事,要我們來替她承擔。”
“少奶奶,您就應該硬氣一點,拒絕了顧姨娘。”
“可這是老爺賜下的啊。”
“少奶奶,你就是太實誠,說不得啊就是顧姨娘自己的意思。”
“你說的我明白。但是顧氏是不可能跟我對著來的,我是她給相公相看的。以後我掌家,顧氏還不是要看我的臉色過活。況且,你也看到了,陸氏給夫君和蕭阮留下了多麼大的一筆嫁妝。”
“可,少奶奶,若是沒有大小姐跟您說了太太嫁妝的事……”
“我知道,你真以為蕭阮是好心?顧氏說的對,她不過是為了她自己的嫁妝罷了。你沒看到她給我的單子都是旺鋪。夫君也是個沒心眼的,這若是都給了蕭阮,我們往後可怎麼辦?”
“大小姐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知人知麵不知心。她但凡真心顧念我,就不會這般頻繁惹事了。那日的曲水流觴,她怎麼就沒被程闊……”
“少奶奶!”
砰的一聲,翠兒頓時臉色一白,匆忙往外麵去看。
“怎麼回事?”
“沒事,許是哪隻貓把窗台的花盆撞下來了。”
裴氏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逸軒樓書房
清荷明顯地一愣,之後鎮定地回道,“全憑主子做主。”
蕭阮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擺擺手,“不用了。”對於蕭鴻,她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他,清荷這種程度的不一定鬥得過顧氏。
何況,這種說是識時務,其實沒有太過堅定立場的,蕭阮可不敢把她抬舉地太高。否則,一旦反噬,她說不定反受其害。
“我另外給你安排去處,跟著我做事,有小心思可以,但可不要當我是傻子。否則……”
“是,謝大小姐再造之恩。”
“不用說這些好聽的。”
不消片刻,竹筠來稟報人牙子到了。
蕭阮把人牙子叫進去說了些話,之後出來的時候,就吩咐竹筠將青蓮清荷兩人一並發賣。
本來一直在哭哭啼啼的青蓮一見清荷也被發賣,反倒是不哭了,滿臉恨恨地十分快意的樣子。
這一件事蕭阮處理的幹淨果決,再加上顧氏如今禁足,竟是到了第二天才收到消息。
顧氏如何甘心自己好不容易安插在蕭仲恒那兒的人都被處理了,她立馬差人把裴氏叫了過去。
然而令顧氏沒有想到的是,裴氏竟然是對此事一無所知。
顧氏一麵用茶蓋撥了撥茶葉,一麵掩下到了嘴邊的諷意,“你啊你,竟是連自己房裏的事都不清楚嗎?”
裴氏被顧氏一句話說的麵紅耳赤,她麵皮本就薄,此時霞暈臉頰,說不出的好看。偏偏說出來的話卻帶了分戾氣,“是蕭阮?”
她早該想到的,什麼“我總會幫你解決的”,這就是蕭阮的解決?連她這個真正的大少奶奶都不通知一聲,就私自下手發賣她房裏的丫頭。
蕭阮!蕭阮怎麼有臉做出這種事情的?果然是個不檢點的,還未出閣就把手伸的這麼長。
顧氏顯然是知道裴氏的惱意在哪,她輕聲一歎,“你我都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你到時候被我連累了,若你不是我給恒哥兒相中的,說不得跟她的關係不會這般僵化。”
“這與姨娘無關。”裴氏恨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