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的臉色一頓,這幾日她從蕭阮口中聽到的最多的就是“不過一個妾”。顧氏閉了閉眼睛,撚了撚手腕上的玉鐲。
再開口又是心平氣和,“要我說,你就是對她太客氣,她就對你肆無忌憚。她也不為你想想,這可是老爺安排過去的人。也真是……”
裴氏的怒意仿佛爆炸開來,在胸腔,在腦海中不斷膨脹。
憑著這股怒氣,裴氏單槍匹馬衝到了蕭阮的清微閣。
“蕭阮,你還有沒有羞恥心?”裴氏不管不顧地推開所有人,站在蕭阮麵前,開口便嘲,“你是想嫁人想瘋了吧,連你哥哥房裏的人你都要插手!”
蕭阮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裴氏指著鼻子罵了一通。周圍趕過來的丫鬟婆子頓時大氣也不敢出,恨不得自己聾了,沒有聽到大少奶奶的話。
蕭阮皺眉,臉色難看,“裴氏,你發神經也要有個限度。”
“我發神經,嗬,你都能幹出來把手伸到你哥哥的房裏,還不讓我說?”裴氏麵帶嘲諷,眼睛發紅,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那麼想當家做主母,顧姨娘給你相看的時候,那般矯情幹什麼?人家程闊要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趕緊收拾收拾跟著走?”
“啪”,蕭阮一巴掌甩在裴氏麵上,她氣得麵色漲紅,“裴氏,你若是再這般嘴巴不幹不淨,我就讓哥哥休了你!”
裴氏捂著自己被打的麵龐,一臉不可置信地猙獰,“你敢打我?怎麼,你這是惱羞成怒?想休了我,這才是你的真心話了吧。往後別往我這兒假惺惺,我瞧著惡心。”
蕭阮是真沒想到裴氏是這麼想她的,她怒極反笑,“我惱羞成怒?就你這般潑婦罵街的樣子,若不是走好運,入我蕭家,連妾都不配!”既然開了口,她也再不顧忌,“連自己房裏的人都看不牢,丫鬟一個兩個想上位,你覺得很榮耀?”
這些話正正戳中了裴氏的痛處,她喘著粗氣,“那又如何?那也是跟你沒關係,你一個做小姑子的……”
蕭阮打斷她,“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做不了主母的位置,想要自請下堂?”
“蕭阮,你不要斷章取義。”裴氏怒喝。
“嗤,那兩個丫鬟給哥哥下藥的時候,你在哪裏?或者說你就是想要給哥哥多抬幾個妾室?”
“你胡說什麼?”裴氏怎麼可能願意讓蕭仲恒房裏多出來人。
蕭阮不屑地道,“這麼說,還不是你管協不住。哥哥秋闈也沒有幾個月了,你就是這般照顧哥哥的?還是你就是不想哥哥秋闈中榜,所以任由那些個丫鬟鬧騰哥哥?”
“我怎麼可能不想你哥哥秋闈中榜?”裴氏惱怒。
“難道你是想的嗎?我怎麼沒看到?”蕭阮笑得嘲諷,“自己的夫君在家裏溫習,不說給夫君溫補身子,管理好後宅;竟是如同潑婦一般到小姑子房裏大吵大鬧。你若是想要那兩個丫頭回來,我立馬給請回來讓哥哥抬做妾室。”
裴氏被氣得七竅生煙,察覺到周圍丫頭婆子看她的目光都帶上了驚訝,她的麵皮漲紅,一揮衣袖就打算走人,“你胡攪蠻纏,我說不過你。不過,蕭阮,你若是再往你哥哥房裏插手,別怪我將你這事捅出去。”
果然是個破落戶,蕭阮這次是真真被氣著了。這般沒有腦子的蠢貨,她真恨不得她是重生在哥哥娶妻之前,然後第一件事就是攪黃了這樁婚事,“你這樣的蠢貨,一輩子也別想讓哥哥把心思放在你那裏了。”
“你說什麼?”裴氏離開的腳步頓住,如果之前蕭阮的話還隻是戳了她的痛腳,現在則是仿佛是攥緊了她的心髒,讓她一陣驚悸。
“我說什麼?你覺得在你今天做出這種蠢事後,哥哥還會對你滿意?哥哥怕是厭惡透了你這種被人利用了還沾沾自喜的蠢貨。”蕭阮也懶得理會這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人了,“竹筠,送客。”
“蕭阮,你給我說清楚。”
然而,不等裴氏上前,竹筠便帶了丫鬟婆子把裴氏架著丟出了清微閣。
裴氏隻覺得自己的顏麵被丟盡了,卻又在怒火冷卻後,想起蕭阮的話,想到蕭仲恒說不定真的會對她惱怒,裴氏就是一陣驚慌。
裴氏暈暈乎乎地回到逸軒樓,剛想叫翠兒來攙扶她,卻沒想到許久沒有到後院來的蕭仲恒正坐在房間裏等著她。
裴氏頓時心中一緊,“夫君,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蕭仲恒挑眉。
“不是……”
蕭仲恒擺擺手,“今日我來,是想跟你說,阮兒是我的親妹妹,母親留下的嫁妝必然有阮兒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