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百轉之後,趙衍忽然眯起了眼睛:“你既然知道我的心思,為何又給我送這個帶血的紙條?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似是早就料到趙衍會這麼問,霍恂忽然鬆開握著柵欄的手,眼睛直直的盯向趙衍的眼睛,嘴角再勾起一個神秘的笑容。
“因為除了我,沒有誰都能讓你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魔咒,讓趙衍的眼睛瞬間便多了光亮。
“其實王爺十分清楚,非特殊情況,皇上絕不會把皇位傳給你。而我現在就是給你提供一個機會,隻要你答應把兵權給我,我就配合王爺演上一出戲。”
皇上絕不會把皇位傳給你。
這句話無疑是刺中了趙衍的痛點,對著霍恂隱約帶著諷刺的神情,趙衍終是忍不住沉下聲音道:“你不過是想勸我逼宮奪位,你怎知離了你本王就做不到?”
“王爺當然可以做的到,不過我的霍家軍卻不是誰都能調得動的?而且王爺自己起兵那是纂權奪位,若是由我起兵,您便是護駕有功,天下百姓也會真的相信皇上是把皇位傳給了你。”
霍恂聲音一落,趙衍腦海裏頓時有一道白光閃過,瞬間便明白了霍恂的意思。
霍恂如今是戴罪之身,如果他們二人合作,待他逼迫皇帝讓位之後就可以對外宣布霍恂意圖謀反,是他淮王及時趕到救出了皇帝。
如此一來,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繼承皇位,不僅不會有人說他弑父奪位,還能獲得百官的擁戴,確實能夠速度極快的登上皇位。
趙衍極力控製心間的狂喜,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許久,終是點頭答應。
密室裏,霍淵看了桌上的紙條,眉間一緊,當即出言反對。
“霍恂這麼做分明就是居心叵測,王爺您怎麼能信他的話!”
趙衍負手在房裏走來走去,聽得此話,腳步一頓,緩緩轉過頭:“為何不可?”
“王爺糊塗,那蕭阮已經露出馬腳,您怎麼還能相信霍恂的話?依臣來看,他分明是故意引誘王爺逼宮!”
但見趙衍不為所動,霍淵目光裏閃過一抹恨意,臉上的麵具在燭火的映照下折射出一抹冷光。
他得到趙衍與皇後都被軟禁的消息,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妙,一整天都在想辦法和趙衍見上一麵,試圖了解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
還以為最近幾日都與他聯係不上,卻在夜裏突然接到趙衍的秘密傳召。
若非趙衍親口所說,霍淵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計謀竟然有東窗事發的一天。
他從趙衍的語氣裏聽出想要與霍恂一同起兵的念頭,心頭頓覺不快。
皇帝已經下令將霍恂處以死刑,如今他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魚肉,沒有幾日活路。即使蕭阮與太子勾結,故意讓皇帝知道霍恂是被皇後設計,那也是木已成舟,霍恂想要洗清罪名已經沒有可能。
至於趙衍,皇帝向來偏向於太子,根本不曾把他當成繼位人選,但有皇後的娘家勢力在,皇帝也不可能與其撕破臉。
可現在霍恂已經不足以相信,如果淮王被說動,難保不會被太子他們利用。更重要的是,他好不容易把霍恂送進死牢,怎麼能輕易放他出來!
“王爺,如今局勢尚不分明,我們不如謀定而動,切不可冒進行事。”
霍淵等了許久不見趙衍回話,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濃,心裏一沉,立即站起身,特意走到趙衍麵前再一次相勸。
眼前突然出現霍淵戴著麵具的臉,趙衍立刻便想起當初他為了給蕭阮出氣,特意叫人在他臉上烙下印記的情形。
當初他不相信霍淵的話以為自己可以感動蕭阮,如今看來如果他能對蕭阮有所防備,也不會被她欺騙。
視線在霍淵的臉上停留了許久,趙衍眉頭微動,終於開口:“你且下去吧,此事容我再考慮考慮。”
“王爺!您已經被那蕭阮騙了一次,難道還想再被她騙一次嗎!”
聽得趙衍沒有做出決定,霍淵頓時明白他並沒有被自己說服,語氣裏也帶了一抹焦灼。
然而他聲音剛剛落下,便覺得身上多了一股冷意。
“霍淵,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本王的事情還輪不著你置喙!”
趙衍的目光猶如利劍一般,似乎要把霍淵射穿:“你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心裏打著什麼算盤!你想要霍恂的性命本王不阻攔,但如果你阻礙本王的大業,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重重地甩了一把袖子,趙衍背過身,再也不看霍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