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桓終於走近,漫不經心地打量倒臥在木地板上的我們,薄唇輕抿,若有若無地笑著:“跌打酒的味道,你們誰受傷了?”雲淡風輕的語氣,聽進我耳朵裏卻是另一種震撼。
我不敢遲疑,立即將落下來的衣袖再次擼起,指著上麵青紫色的手掌印,卻來不及解釋,許若桓已經擰起眉頭說:“婧兒找你麻煩了?”
我點頭如搗蒜:“她可囂張了,警告我識趣的就馬上離開你,否則下次要我缺胳膊斷腿呢。”
許若桓的臉色越發陰沉不定,我長舒一口氣,總算成功轉移他的注意力。這時許敏浩小聲提醒我:“笨蛋,還愣著幹嘛,快起來啊。”
我才忙不迭爬起身,然後便想著拉他一把,卻有人比我動作更快,隻見許若桓麵帶微笑的對他說:“幸好有你在,不然婧兒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賀婧如今不簡單,她身上有股狼妖的味道。”許敏浩頓了頓,發現我們神態各異便立馬領悟了。“看來你們都已心裏有數,我就不提了。”接著,他以衣服髒了為由離開,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蹲下身,把空瓶子撿起來丟向垃圾桶,正準備找拖把打掃一下,卻聽許若桓輕輕的喚我:“以薰,先不管這些,過來我這裏。”
他蹲坐在床沿邊,輕拍一下大腿,示意我坐過去。我瞧了眼身上慘不忍睹的衣服:“我先去洗個澡...”“過來。”他略帶著命令式的輕言道。
沒辦法,隻好挪了腳步過去,才走近,他便伸長了手將我牽進懷裏。“我有話要和你說,你靜靜的聽,先不要打斷我。”
因為自身濃鬱的跌打酒味兒讓我顯得很是局促,隻任他抱著我,自己卻一動不敢動。“嗯,你說。”
許若桓握住我的手默默看了一陣,爾後心痛的抬眼,直直地瞧進我眼睛深處:“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你遭這份罪。”
我輕搖了搖頭。得罪賀婧的人是我自己,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將我的鬢發順至耳後,開始說:“我離宮出走之前其實父王意境有所戒備,他深知我的性子,所以設下重兵駐守在西殿,名為預防刺客襲擊,實際卻是將裏麵的人困住,誰也不能進出。”
靠,狐王到底是不是他親爹?!我氣憤填膺地站起身就要去找狐王理論,可轉念一想,又坐下。我答應他隻聽而不語...好,我忍。
我難過不已,偏偏當事人的他還若無其事地麵露笑容,看得我心裏一陣陣抽痛。
那些日子裏,他到底怎麼撐過來的?為何我當時不在他身邊?攥緊了拳頭,有些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當時同樣住在西殿的婧兒也發現問題,便來試探我的意思,問我可願離開皇宮,我有愧於她,必然不跟她說實話,她卻笑著戳穿我的謊言,說我在她麵前就不必強顏歡笑,我什麼處境她還不了解麼?”
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不是我,而是賀婧。咬著唇,默默說服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