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坐在那裏,都默默無言,皇上都如此說了,這駙馬隻怕凶多吉少。
朱圓沅默坐了片刻,見孫氏還有話要同順德長公主說,便找了個借口走了出來。
還未走到永壽宮,林大姑帶著個小宮女便迎上來道:“大長公主,王同知大人求見。”
蘇琴怒道:“這廝又借著什麼名頭來的,真真是色膽熏心了。”
朱圓沅歎了口氣,想起順德的事情,便說道:“見見吧,看是不是能打探到駙馬的消息。”
“大長公主,你這又何必?如此下去,隻怕世人議論。”
朱圓沅想起遠在晉豫的於廷益,此生她難道還有再和他重續前緣的機會,那麼又何必在乎身前身後名.
“沒事,琴姑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也不過閑聊幾句.”
朱圓沅看著王山帶人送來的幾盆碗蓮,笑著用手輕輕撩撥了點清水到那湖藍色的蓮花瓣上。
王山躬身立在一旁道:“大長公主喜歡就好,奴才找了許久才找到這種顏色的,據說是西竺那邊傳來。”
朱圓沅點點頭道:“日後不必這麼費心。蓮出於淤泥,終究有染,風骨終是輸與梅了。”
王山笑道:“微臣倒不曾知道大長公主喜歡梅花,下次定去尋訪好梅進獻與公主。”
朱圓沅搖搖頭,笑起來:“不必了,我喜好頗多,難道你還能一一尋來?”
王山一聽,忙道:“但凡大長公主喜歡,微臣就是天涯海角也要去尋來。”
朱圓沅點點頭,卻故意斂了笑容愁眉看著那幾株碗蓮,道:“花草雖好,也隻能供人賞玩,不能解人煩憂。”
王山問道:“大長公主有何煩憂,不知道微臣是否有幸排憂?”
朱圓沅輕輕歎了口氣,張了張口還是搖頭道:“算了,你也為難,些許小事,隨了天吧。”
王山看的更是要抓耳撓腮,連忙道:“大長公主盡管吩咐,微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為殿下解憂。”
朱圓沅沉默良久,方道:“剛才,順德長公主求道我這裏,求我替駙馬都尉向皇上去求求情,可這事老爺已然定案,我說又有何用。可又不能不幫,終是可憐小夫妻倆,怎可為難有情人?”
王山笑起來:“那順德長公主這不是為難殿下麼,老爺都說了就關幾天。”
朱圓沅笑起來,道:“王大人貴為同知,既如此,這事就麻煩你幫我辦妥了,關幾天就好好的將人放了吧。也省的我這裏煩煩擾擾的。”
王山一愣,知道朱圓沅輕輕巧巧設了個圈套,隻此刻他又如何能推卻,豈不丟麵子,想那石璟不過是辱罵閹奴,自己就護他幾天,也能在大長公主麵前顯顯能耐,便隻能笑道:“大長公主放心,微臣自會照應。”
朱圓沅點點頭,看著那幾株碗蓮笑道:“王大人有心。”
王山又磨蹭的閑聊了會,見天色逐漸黃昏,便告辭而去。
朱圓沅輕歎了口氣,這事大約總能平安了結了。琴姑姑叫宮女換了新茶,問道:“殿下,此事要不要派人去告知下太後和大公主?”
朱圓沅搖搖頭:“不必,隻要能保駙馬平安即可。再說,這事,還不知道,成不成。”
過得幾日,駙馬石璟出了昭獄,朱圓沅派人去打聽,隻說是憔悴許多,別的倒也無事。朱圓沅點點頭,叮囑蘇琴勿要將那日王山的事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