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麗的夜,異域歌聲繞梁,妖嬈女子蛇腰輕擺,蟬翼水袖攏紗伴月,意欲誘惑眼前如神坻般的人兒。恣意躺在鎦金軟絲榻上的紅衣男人,卻閉目不語。他的發,隨意披散。有些垂在鬆散的袍襟上,更多的漫過黑曜掐絲扶手,旖旎的鋪在戎紅色的嵌勾地毯上。忽然,他薄唇微勾,如玉手指撥弄著腰間玲瓏凰墜。
女子的雙眼霎時明亮了起來,舞動的身體緩緩靠近軟榻。歌聲漸輕,兩具身體則沒有了距離。
“王爺。”女子軟語酥言。
男人的眼睜開了。一笑。
女子呆了呆。
一室百媚橫生。稍細的眼,九分風流;薄紅的唇,欲訴還休;被雕刻的五官,精致,又如此蠱惑人心。
女子開始窒息。就見那男人修長的手,緊緊掐住她纖細的脖子。
女子支吾著,眼被恐懼覆蓋。
“迤兒,本王說過,喜歡你的聲音。字麵上的意思。你怎麼沒聽明白呢?”他靠近她耳邊,輕言細語,如情人呢喃。
女子拚命地點頭。
“本王還想聽你的聲音。”他手一鬆。
一獲自由,顧不得脖頸的疼痛,她立刻跪了下來,磕著頭。
“熙王恕罪。迤兒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手一擺。女子如蒙大赦,飛快的退了下去。
向庭熙拂了拂襟口,起身向內走去,寬大的暗紅袍子曳地,留下一地迷香。
“王爺。”角落,兩個蒙麵黑衣人突現,跪著。
他停了停。
“還沒動靜嗎?”
“是。”其中一個答道。
“無影山莊那邊呢?”
“也沒有。”
“我一定會找到她的……”他喃喃自語,眼又堅定起來。“繼續盯著。”
“是。”瞬間,那人失了蹤影。
側頭,看著另一人。
“人帶來了嗎?”
“是的,王爺。”
“帶進來。”
向庭熙抬起手,撫摸著掛在牆上的畫。朵朵寒梅如玉蝶灑金。一個狼狽的女人被拖了進來,上好的雪羅料子淩亂,撕痕遍布。她看著向庭熙,掙紮地爬向他,死死抓著他的衣角。
“王爺,屬下知辦事不力,再給屬下一次機會。王爺……”女人苦苦哀求。
向庭熙回身,冷冷看了地上的女人。“洳韻,你進軒王府幾年了?”
“快滿兩年了。”洳韻低聲回答。
向庭熙輕哼了聲,說道:“兩年,你給我帶什麼重要的東西了?”
“王爺,軒王他……他一直在外征戰,留在府內的時間也……”
“夠了。”他淡淡打斷她,將衣角抽出,轉了身。“我讓你接近他,可並不是要你愛上他。”
洳韻心虛地解釋:“王爺,我沒有,沒有……”
“沒有?”他靠近,抓著她的下巴。“看看你的眼睛,軒王失蹤,說不定已經死了,心痛了吧?”
“我……”本想承認,可洳韻就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可惜他並不把你放在眼裏。”向庭熙站起,冷酷地對站在一邊的黑衣人說:“軒王府侍妾洳韻,聽聞軒王遇襲下落不明,悲痛之餘。自盡!”
“屬下明白。”
“不要……不要!”洳韻駭然。
他轉身走著,頭也沒回地說道:“你應該慶幸,我給了你一個好名聲。”
男人繼續走著。走進內室,在床邊的花架旁停了下來。那是一盆美麗的珊瑚樹。血紅的根枝繁茂。他伸出手,將其中的一根樹枝轉了轉。架子背後的一堵牆開啟。
密室內,滿滿的掛著同一個女子的畫像。或站或坐,或翩然彈琴或欣然起舞。華容婀娜,氣若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