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桃無比堅定的認為,自己身邊的人都如同舅父那般,善良的不沾染塵埃。
也許偶爾的權宜,偶爾的心機,也隻是為了防止更大的災難發生。
所以之桃一直覺得,楊廣和舅父一般。
於是之桃親手沾滿了鮮血,為他鋪就了一條順暢無比的太子之路。
可是如今,他卻成了嗜血的惡魔,對著那些無辜的人痛下殺手。
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還是我根本沒有看清過他?
之桃心底的湖水,早已被透支的一幹二淨。
她的眼裏全是與火光衝擊的冰冷霧氣,她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那個飛鏢是你刻意安排的吧?”
之桃凝視著他的眼睛,像是要看進他的心裏:“你是在懷疑我還是在懷疑連煜?殺人總需要理由,你的呢?你的理由是什麼?”
之桃的冷靜來的突然,收斂了淚水的眼睛裏是黑沉沉的一汪死水。
楊廣的眉間蹙成了一條深深的溝壑,誰也無法逾越過去。
“他是南陳寧王的尖細!”
短短幾個字,就將滿心的怒氣和嫉妒拋給了陳嶽澤,拋向了國仇家恨。
“他是南陳的天裕世子,他來這裏,就是為了伺機而後動,對我朝不利!”
楊廣的聲音就像燒紅的鐵釘一下下地打進之桃最深處的血肉裏。
之桃想過一百個可能,可就是沒有想過連煜會跟南陳扯上關係。
之桃知道,當年平陳立功的是晉王楊廣,而連煜若是奉了南陳寧王的命潛伏在大興,那麼隻有兩個可能。
他們要殺楊廣。
或是,他們要殺文帝。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之桃最不想見到的。
可是如今,在一片死寂的夜色裏,讓之桃知道,也許連煜之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隻是為了利用,好讓他可以更快的接近楊廣,達到目的。
想到這裏,之桃後脊一陣冷汗,心卻更加的翻滾疼痛了起來。
也許,有好多次,之桃都將楊廣推向了危險的邊緣。
之桃的睫毛順勢地垂了下去,霧氣凝結在上麵,形成了細細密密的水珠。
她再抬起眼時,卻說道:“隻是為了這個原因,所以大開殺戒嗎?”
她定定地望著他,一刻也不移。
“不,也因為你!”
“因為你對他過於關心,因為你和他月下談天說地,也因為你,因為你是我的女人,我決不允許你愛上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