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畏畏縮縮熬過一天算一天地過日子,不是我的風格。
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我為什麼在這裏束手待斃?
心裏豁然敞亮起來。我抬起頭,吸了吸鼻子,捋了捋頭發。我知道我要怎麼做了。我走到公交站牌下,方向不是回學校,而是——火車站。
一路上我都在乞求上天的保佑,現在不是客運的高峰期,請保佑我能夠買上票。如果又來個售十天以後的票的話,我不知道十天後我還有沒有這個勇氣。
許是上天真的聽到了我的禱告,排隊買票的人並不多。很快就輪到了我,而且——有票。
手裏緊緊地握著那張車票,看著車站裏來來往往的人群,眼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我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不許哭。
心突然就這樣堅定起來。也許是因為那昂貴的車票,告訴我下了決心就不能回頭。
再努力這一次,不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後悔。不把自己逼到徹底死心,我又怎麼能認輸!
回到宿舍,一如往常,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買了票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最好明天早上我可以悄悄地走。心中已經定了主意,人就不會再自怨自艾。我要打起精神來,我要振作,不能每天哭哭啼啼。
“含笑,你今天招聘會的情況怎麼樣?”一回來老大就問我。
“明天下午有一個麵試,不知道能不能麵試上。”我說道。如果不是我已經買好了票,也許我明天真會去。但既然我不準備告訴她們,那就該說什麼還說什麼。
“唉,你是人稱的大才女麼,成績也不差,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明明是一句鼓勵與讚美的話,可從露露嘴裏出來就變了味,有些酸溜溜的,像是在嫉妒。我知道她今天是白跑一趟,簡曆都沒遞出去幾分,心情能理解。
何況,我也懶得計較。我的心全在明天的出行上。
為了不耽誤火車,我很早就醒了。怕吵醒其他人,躡手躡腳地到洗手間裏去洗漱。可在打開櫃子的時候,吱嘎的聲響還是驚醒了宿舍裏的人。
算了,醒了就醒了,反正也瞞不了她們多久,早晚大家都會知道。她們醒了我更沒有了顧及,稀裏嘩啦地開始收拾我的東西。
洗漱用具,錢包,足夠了。把它們往我平時愛挎的那個大單肩包裏一塞,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帶。我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我有可能連他麵都見不到就乖乖打道回府,何必帶太多東西呢?
曉梅吃驚地看著我打包收拾,問道,“含笑……你、你這是要去哪?”看我隻帶了簡單的這麼幾樣東西,“你是要回家嗎?”
我搖搖頭。
“那……”曉梅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讓我再收拾,“你不是要去找他吧?”
我點點頭,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我堅定的眼神倒是嚇了她一跳。也許我這幾天悲戚戚的樣子全部都落入她們眼中,見我突然換了這麼一副麵孔反而不習慣了。
做了決定,心中反而輕鬆了下來。也沒有那麼多的眼淚能流出來了。我丁含笑做了決定就不會後悔!
“你瘋了?”老大朝我喊著,“每個星期都要去找導師修改論文的,你論文不管了?”
“是啊,論文過不了,畢業證可就拿不到了啊!”露露也趕忙說道。
“你明天不是要去單位麵試的嗎?你工作也不要了?”曉梅著急地問道。
論文?無所謂了。工作?無所謂了。我現在一心隻想收拾好東西馬上就走人。我才發覺,失去了朱昀,整個世界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
環顧了一圈宿舍裏的這些麵孔,我淡淡地笑了笑,“我會在一個星期之內回來。耽誤不了星期二的論文審核。”
“那你跟家裏說了嗎?”曉梅又問。
“家裏?”我搖頭,“我都沒告訴過他們我談戀愛的事,還交代什麼。”
“這怎麼行!”曉梅立馬否決,“萬一你出點什麼事都沒人知道,那怎麼辦?”
我笑了。這妞是不是災難片看多了。誰一出門就碰上山體滑坡、公路塌方啊!“我這不是跟你們交代了麼。出了什麼事你們知道就行了。”
說完我就出了宿舍門,我不能錯過火車時間。我丁含笑的倔脾氣又上來了。不想做的事沒人逼的了我,想做的事也沒有人攔得住。
我關掉了手機,不想讓任何人找我。我怕爸媽會突然打電話來,不擅長撒謊地我怕露了餡;我怕班長會打來,通知我們學校的安排臨時有了什麼變化;我怕苗穎打來,我走沒告訴她肯定會被她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