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冥府幽蝶,劃動著它漆黑如墨地翅膀,輕盈地掠過我的肩頭,在氤氳纏繞的昏黃水氣中劃出一道弧線,又飛得漸行漸遠了。
朝廷裏出了件大事,這可讓街頭巷尾都炸開了鍋,到處熱鬧地議論紛紛。人們見麵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喂,你聽說了嗎,今年的新科武魁,竟然通敵賣國,一家連同家丁,都已經被下到了獄中了!”
“是啊,聽說這個案子還要交給相國審理呢!”
“嘿,那就沒救了。誰不知道相爺與譚澤兩人是死敵啊,這次抓到了他女婿,肯定會砍掉他這左膀右臂!”
“可是這武魁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唉,這朝廷的事,說不清,說不清……”
而相國府中,相爺卻是一臉怒色,拍案吼道:“真是可惡,以為能扳倒譚澤那個老家夥,沒想到又是被他逃過一劫!就隻抓到了楚千陽和譚芳兩人人,而最關進的人還沒有關進那個大牢!”
而羅莎此時卻是百感交集。雖然她也很想報複譚澤,若不是他想要把女兒嫁給千陽,若不是他擁有這千陽想依靠的勢力,她怎麼會走到如此地步!可是,千恨萬恨,最終的關鍵還是在千陽身上,所以隻要報複了他,她也就算大仇得報了。
可是心裏為什那麼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舒暢呢?她以為自己會開心,會送口氣,可是為什麼心裏卻像紮了跟刺般,總是時不時地戳地她心痛呢?
是因為她還愛著他,所以斬不斷那羈絆。在聽到他被下到大獄中,才會心痛嗎?
不!羅莎使勁地甩甩頭,搖出這些想法。楚千陽,既然他無情,我又何必有義呢?
定了定心神,羅莎緩緩走到相爺身邊。
“相爺,您別著急,譚澤他逃不了的。”
“哦?”相爺看著她,看她還有什麼主意。
“相爺您想啊,因為現在是東窗事發,沒有確切定論,所以才隻是把武魁一家打入大牢。可審理這案子的可是相爺您啊,您把這罪給定下來不就完了。這罪可是要誅九族的,您還擔心譚澤能逃脫嗎?”
被羅莎如此一說,相爺這才開懷。“我的小人精,可真有你的!”
對相爺如此說時,羅莎也覺得痛快。可當獨自一人靜下來時,心中傳來的痛卻越來越清晰。
自己,可是把他推上了死路啊!
突然丫鬟來報,“十三夫人,譚澤譚大人求見。”
羅莎驚愕,這譚澤找她做什麼,不想想怎麼救女兒。可接著,羅莎就笑了。
“請譚大人進來吧!”
譚澤進屋,神色憔悴,衣服潦倒。一進來,就給譚芳跪了下來。
“夫人,我求求您,您救救我的芳兒吧!”
哦,是救譚芳,可沒說要救楚千陽呢。
羅莎狠狠地瞪著跪在地上搖尾乞憐的譚澤,滿心的憤怒找不到出口,真想摘下牆上掛著的那把劍扔到他麵前,讓他就地引咎自裁算了。
“求我?”羅莎冷笑,“譚大人,你求錯了人吧?這你應該找相爺去,找我一個弱女子幹什麼!”
“夫人,誰不知道您最受相爺寵愛,隻有您才能在相爺那裏說得上話啊!”
羅莎冷哼一聲,“怎麼,譚芳對楚千陽的感情不過如此嗎?隻能同甘,不能共苦?讓我救譚芳,怎麼,她不算是楚家人啊!”羅莎的話裏連諷帶刺。
不要怪女人心狠。你把她傷得有多深,她對你的報複就會有多猛烈。
譚澤又是砰砰幾個響頭,“夫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有您能救她了!我知道您心中怨恨想要報複,我跟您說實話,要報複就報複我一個人吧!”
他的額頭已經磕破了,地上沾了些血汙,模樣卻是可憐。羅莎心裏一動。自己是不把弄藥材太多了,那些毒藥都侵蝕自己的心脈了?不然怎麼會變得如此鐵石心腸呢?
羅莎調整身子看了看他,看他所要說的實話是什麼。
“楚千陽原來是朝中楚將軍的後裔。在朝中就數他與相國司馬川有勢力,因此也引來了司馬川要除掉楚將軍的賊心。而楚將軍為人過於耿直,終被陷害,滿門抄斬。而當時楚千陽還小,漏掉了他一個。他是知道自己身世的,於是一心想要為家族報仇。”
難怪千陽不顧父親阻攔,一定要進京考取這武狀元,原來就是為了要進入朝中,才有機會對司馬川進行報複。
“十四年前,宮裏有一樁很有名的案子。芸妃娘娘突然暴斃,據診斷是羅清羅禦醫用藥錯誤導致的結果。所以羅禦醫被判死刑。其實,羅禦醫根本是冤枉的,害死芸妃的是正宮皇後,羅禦醫不過是二人爭寵的犧牲品罷了。我不忍一位醫術如此高超的禦醫這樣被冤枉致死,所以找了替死鬼。從此羅清改名羅仁。這件事是決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否則將會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