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臉色灰敗,但至少已挽回了性命,她不敢再奢求什麼。從此後她將和最痛恨的瑚妃朝夕相對,兩個心計深沉的狠毒女子要相依為命了。素心想起來就覺得人生滑稽。
“這幾個宮女,各打三十貶到浣衣局去。”
“皇上,娘娘,饒命啊!”她們一起大哭。
素心於心不忍:“個個花朵兒似的,三十大板要她們的命啊,打完也成人皮一張了。那兩個知情的打二十板子,芝苓完全不知情,就隻罰俸好了。”
“隨你吧,婦人之仁。”慕北辰覺得也該給她點麵子。“然後統統滾去浣衣局。”
“等等,芝苓是不是宮女中刺繡最好的?”
“稟娘娘,是的,這丫頭不但刺繡精,而且琴棋書畫都精通,如果不是罪臣之女發配入宮,本也是個千金小姐。”謝公公回她。
“這丫頭我要了。”素心決定還是要改善一下自己的刺繡手藝,她感覺自己繡的那玩意也太不招人待見了。
芝苓千恩萬謝,笑得甜蜜蜜。
攝政王忽然招女兒回家探親,素心很覺意外。
但是總要麵對這個老狐狸的,想到第一次拜見“爹”,她還是有點緊張,生怕露餡。幸好李琳兒的本性頗為內向,她想隻要少說話,多裝就行了。
像模像樣拜見了爹之後,立即裝病要回房睡覺,但攝政王叫住她,再三盤問有關慕北辰的情況,她當然不能說。但他已經聽聞現在的皇帝對李琳兒寵幸有加,要是一問三不知肯定不正常,她隻能絞盡腦汁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令攝政王一陣失望,臉上陰冷冷的神色表明了他對這個女兒實在是非常不爽。
不爽就不爽,素心想我叫你爹我心裏還不爽呢,管你去死。
“你侍.寢了嗎?”
問這種問題幹嘛?她一邊揣摩著攝政王的用意,一邊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小心翼翼回答:“女兒現在住在重九殿。”她很含糊,避免直麵回答,心想你愛怎麼猜就怎麼猜,可以理解為已經侍.寢了,也可以說雖然同床但沒有做什麼。
果然,攝政王臉上多雲轉晴:“那就好,皇上最近果然寵愛你。”
“是啊是啊。”她堆出一臉假笑,然後扶著額頭哼哼:“女兒有些頭暈,先下去休息。”
走到門口,猛然發現風清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站在那裏,本來英俊的臉非常蒼白,甚至可以說非常難看,眼眶是赤紅的,仿佛噴出火來一般。她嚇一跳,心想這副見了鬼的模樣幹嘛?
突然想起他可能是聽到剛才自己說的話了,幹笑一聲:“揚哥哥。”低頭就從他身邊擦過。
手臂一緊,風清揚一把抓住她,聲音都有些嘶啞了,聽來低沉痛楚:“你侍.寢了?”
又問!難不成還要把床第之間的事跟他們交代清楚不成?她有些惱火:“關你屁事?”突然想起李琳兒是淑女,咳了一聲放軟聲音:“揚哥哥怎麼問人家這種問題?教我怎麼好意思回答?”然後努力作出一副羞答答的樣子飛了個媚眼給他,飛快地掙脫他的手跑掉了。
素心得意洋洋地想,讓他慢慢猜去,至少是沉迷在他的媚眼中,還是繼續思考她是否侍.寢的問題,就隨他的便了。
風清揚果然中計,愣在那裏不知道是悲傷好還是欣喜好。剛才那副害羞喜悅的表情是在向自己暗示什麼嗎?可是她已經是慕北辰的人了吧?一想到這裏就刻骨銘心的痛。
“揚兒,你還發什麼呆?”攝政王沉聲道。他很清楚風清揚在為李琳兒的失.身而悲傷,可是他早就該有這個覺悟了,李琳兒進宮兩年了,到今天才成為慕北辰的人,他應該迫不及待才對。
“知道我今天召琳兒回來是什麼用意吧?你要好好把握機會。”
風清揚的臉又白了,雖然一直和李琳兒情投意合,可是現在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她還願意懷上他的孩子嗎?而且她那麼保守的人,他以前最多也隻敢吻她一下,從來沒想過有逾矩的行為。
攝政王滿臉不高興,這孩子平時多麼果斷精幹,一遇到和李琳兒有關的事就發了懵,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這樣子怎麼指望他成大業?他沉聲道:“好好想想你父母的血仇,想想你的國家是如何滅亡的。我答應你的父母要輔佐你奪回帝位,甚至不惜背棄自己的姓氏,可是你呢?像你這樣怎能做大事?”
攝政王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令風清揚想起當年滅國的那一晚,父母是如何慘死,離國是如何滅亡的,他不禁滿麵淚痕,雙拳緊握,咬牙切齒:“姓慕的人個個都要死!我要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