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來想去,怎麼也睡不著,輾轉反側,二叔忽然不耐煩的坐了起來:“你心裏咋就藏不住個事呢?”
“二叔,你睡吧,我一會就睡了。”我知道二叔心裏麵不舒服,九姨太是百年難遇的精品,他舍不得,但是更舍不得狗子的命,所以他才會提出來,正是因為太矛盾,所以他心裏麵也不靜。
二叔瞪了我一眼,坐起來,摸出一根煙,啪嗒啪嗒的抽著。
“罷了,九姨太給了就給了吧,沒了一個九姨太,但是卻得了董爺的心,這輩子,你也無憂了,那花形,有眉目了嗎?”二叔終究是妥協了。
我苦澀的笑了笑:“有點想法,但是還不敢貿然定論,畢竟,這關係到狗子的命。”
“有想法了?說給我聽聽。”二叔來了興趣,我也不瞞著,“我想用金線番紅花。”
“金線番紅花?”二叔一愣,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金線番紅花是當年人們獻給君士坦丁堡的總教主聖法拉維諾的花朵,這個人,因為退回皇帝近臣的賄賂而招致殺身之禍,是一種清廉的象征,並且,還有一種提示人小心身邊小人的作用,好是好,但是這跟九姨太有什麼關係?”
“九姨太這個女人,愛慕祖榮、水性楊花,在她的眼裏麵,隻有金錢利益,金線番紅花,花雖富貴,品性卻清廉,正好一方麵能滿足她的虛榮心,另一方麵也能克製她無止境的貪婪,慢慢改變她的本性,而狗子本身就是驅鬼降魔的,做的都是好事,久而久之,潛移默化,也能將九姨太帶上正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想,沒有什麼花形比金線番紅花更適合的了。”
但,這隻是我的想法,想要付諸行動,不容易,畢竟九姨太的魂魄狠厲,先要壓製住她,這就很難,其次便是反噬問題,最後,還有怎麼描的問題。
狗子身上的煞氣,在身體上不停的亂竄,按照董爺的話來說,就是順著穴位一路往上攀,那麼,我要怎樣才能將那煞氣壓製住,甚至是驅逐出去?
從上往下,還是從下往上?脖子是警戒線,但是腳也得保住,這真的是難死我了。
“我看你這方案啊,可行,隻是實施起來有些困難,先睡兩三個小時,養足了精神,我們再戰鬥,還有一天多的時間呢,老是這樣神經緊繃著,不是個事!”
二叔硬逼著我睡下,不知道點了什麼熏香,我迷迷糊糊中便睡著了。
但是剛睡下去沒多久,我便開始做夢!
我夢到,我還沉在水裏麵,周圍全是各色各樣的小魚,密密麻麻,朝著我湧過來。
那些魚,個個尖牙利齒,不停地朝著我擠壓,我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不停的想要用力往外破,但是卻根本破不出去!
擠壓感越來越強烈,憋得我連氣都喘不上來,那種窒息的感覺,讓我難受到無以複加。
我的嘴鼓了起來,喘不出去的氣,回流進去,我的肚子不斷的增大,最終,嘭的一聲,肚子炸了!
我嚇得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滿身大汗,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肚子,還好,隻是夢,我的肚子沒有炸。
“怎麼了?”二叔聽到動靜,從外麵走了進來,關切的問道。
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平複自己的心緒:“沒什麼,做了個噩夢,我睡了多久?”
“也沒多久,我也剛起來一會,跟董爺聊了一會兒你的方案,他說可行,已經幫你備著東西了,你正好醒了,也過去看看吧。”
我有些疑惑,董爺備什麼東西?
東屋裏麵熏著薄荷香,養神醒腦用的,董爺這些天仿佛一下子老了十來歲似的。
他坐在桌子邊,正在一個盒子裏麵調著什麼。
我走過去看了一會兒,沒認出來那是什麼,黑乎乎的,像一塊麵餅,董爺正在慢慢的將它撚開來。
“弄這個做什麼?”我走過去問董爺。
董爺笑了笑:“給你裝九姨太的魂魄用啊。”
“九姨太的魂魄,一般倒出來,不都是倒進香灰裏麵嗎?”我已經做過不止一次了。
董爺點頭:“是啊,但是我怕一般的香灰,困不住九姨太的魂魄,所以找了這個來,安全起見嘛,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董爺反而問我,我搖頭:“看不出來是什麼。”
“這是很多年前,我幫了一個得道高僧,這高僧法力很深,他一早便已經算出來,我將會有一個狗子這樣的孫子,在他圓寂之前,特地交代他的徒弟,將他的舍利磨成粉,壓成模送給了我,我珍藏了三十多年了,沒想到,終究是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