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情,安琉璃幾乎都怎麼都無法想起來。她唯一的印象是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冷到徹骨,稍加移動身體就痛得讓她打顫,米色的大衣沾殘舊不堪,還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跡。手心的血跡已經凝固,食指有著深淺不一的劃痕。
這是個廢棄的倉庫,四周堆積著大小不一的貨物,都積壓了厚厚的灰塵。鐵門半掩著,陽光折射進來,可以清晰地看到通往門口的路上有著深淺不一的血痕。
有很多的情緒狂湧上來,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淹沒掉。努力地把那些情緒逼迫回去,安琉璃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撐著地麵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腿都麻掉了,她搖晃著又跌落了下去。
而正因為如此,才發現了口袋的手機還在。
然後,就是裴衍所知道的那樣。
本來,安琉璃那長達十三通的未接電話讓裴衍看到記錄的時候是非常的不耐。再加上,和裴笙……以後,那種恨不得馬上就和安琉璃攤牌撇清關係的因素,所以看到安琉璃一大早再次撥過來的電話,裴衍是非常的不耐心的。
“什麼事?”
即使裴衍的聲音是那麼的冷漠和疏離,都比那機械而甜美的女聲來得安慰。安琉璃當下就啜泣著:“裴衍……救我。”
這樣明顯的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的情況,讓裴衍不得不繼續把電話接下去:“你怎麼了?你在哪裏?”
安琉璃斷斷續續地把自己所記得的事情說了出來,裴衍越聽神色越凝重,他一把抓起了車鑰匙囑咐安琉璃不要走開後,給裴笙留了個紙條,就匆匆地離開了家。
一路疾駛到了安琉璃定位到的地址,裴衍的心跳得是那麼的快。
這個世界上,不單單是有感情就夠的,還有責任在。把事情串聯起來的話,安琉璃是因為他才買醉的,更是他把安琉璃一個人丟下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於情於理,造成這一切的發生,他都必須負擔起一定的責任。
入眼間是一大片的荒涼,裴衍加快了步伐,一邊撥通了安琉璃的電話。然後一路上前,在半掩著的鐵門望進去,隱約地可以看到裏麵蜷縮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裴衍掐掉了電話,推開了鐵門。
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後,安琉璃仿佛是受到了驚嚇般抬起頭,看到是裴衍以後才放鬆了下來。在裴衍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了。
警察很快地到來了,很是嚴肅地看著他們,一副拷問犯人的模樣:“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有人報警了,我們也在剛剛發現不遠處的屍體。”
屍體……
安琉璃顫了顫,蒼白著小臉抬起了頭,還沒有說些什麼的時候,拷問著他們的警察驚訝地喊了聲:“琉璃?你怎麼會在這裏?”
安琉璃睫毛顫了顫,這才發現眼前的人是自己認識的人,經常去拜訪自己家的尹過叔叔。或者該換個說法,經常給父親送禮的學弟尹警官。
父親曾意味深長地對她說過:每個人都有他的價值,而在那份價值沒有體現出來,應該做到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