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新型生活與人格力量(7)(2 / 3)

或許可以這麼說,除個人自身以外的價值觀念都已不複存在。許多歐洲的存在主義者大都認同尼采的結論——上帝死了有所反應,或許對馬克思死了這個事實也有所反應。美國人已經認識到,政治的民主和經濟的繁榮並沒有解決任何基本的價值的問題。因此,解決問題的方向隻有轉向自己,轉向內部,要不然的話,價值觀念就沒有立錐之地,值得一提的是朝這個方向走的還有一些信奉宗教的存在主義者。

可貴的是,存在主義者使心理學的研究有了極需的哲學基礎,而這一點無疑給心理學幫了大忙。邏輯實證主義已經失敗了,尤其是對於醫療和人格心理學家來說是這樣。無論如何,基本的哲學問題肯定會再次公開討論起來,而且也許心理學家將從中獲得未經證實的哲學觀點。

歐洲存在主義核心思維能接受的關係是:論述人的抱負和人的局限之間的差距構成了存在主義。這和同一性問題的關係並不可能那樣遙遠。一個人包含現實性和潛在性兩個方麵。

有一點可以讓人確信無疑這種差距能造成心理學革命化。各種各樣的文獻都支持這個結論,例如,投射測驗的、自我實現的、各種高峰體驗的(在這種體驗中,差距被跨越了)、榮格心理學的、各種神學家的文獻等等。

而且,人的雙重本性的整合方法問題(的生物本性和神聖本性),人的低級本性和高級本性的整合方法在這些文獻裏得到體現。總的看來,東方和西方的大多數哲學和宗教把人的本性分成兩部分,並教導達到“高級本性”的方法是放棄和製服“低級本性”。然而,存在主義卻告誡說是二者同時規定著人的本性特征,任何一方都不能拋棄,它們二者隻能整合起來。

幸運的是整合方法中的一些如智能幽默、悲劇、遊戲、藝術等已被我們所認知。我想我們應把注意力更集中在這些整合方法上。

我思考人的雙重本性這個要點的另一結果,是認清了某些問題必然會繼續存在下去,永遠不可能解決。

由此,就自然而然地產生了理想的、真正的人,完美的聖人。像現在已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的那樣,把人的潛能作為當前可認知的現實來進行研究。這一點聽起來也可能僅僅是字麵的問題,而實際上並非如此。我要提醒一下,這正是以一種想象的方法對那個古老的、還沒有答案的問題的探詢:“什麼是治療、教育和培養兒童的目標?”

值得注意的是,另一真理和另一關鍵問題也包含在這裏麵,甚至於包含“真正的人”的第一種認真的描述,即這種真正的人依靠他已有的美德,對他的環境,事實上是對普遍的社會都能采取一種新的關係。他不僅在各個方麵超越他自己,而且他也超越他的文化。他抵製文化適應,他變得更超然於他的社會和他的文化了。作為人類的一員,他變了很多;作為局部群體的一員,他變得少了一些。我個人認為:這一點很難被人類學家和神學家所承認,所以,我以為在這個問題上將會有一番爭論。然而,這一點顯然是“人類終將得救信念”的基礎。

我們發現歐洲作家非常重視被他們稱為“哲學人類學”問題,他們曾努力為人作個定義,試圖解釋人與任何其他生物、人與物,以及人與機器人之間的區別。什麼是人獨特的和規定性的特征呢?對一人是如此重要的、沒有他人就不再成為人的東西是什麼呢?

綜合起來看,在美國心理學裏沒有這個研究課題,包括花樣繁多的行為主義也沒有這個概念,至少沒有一個人認真正式研究過刺激反應的人將會成為什麼樣的以及他願意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弗洛伊德對於人的描述顯然是不合適的,他沒有人的可以實現的希望、人的神聖的品質。弗洛伊德,所提供的最全麵的心理病理和心理治療的體係與許多當代心理學家所揭示的東西毫無關係。

一些存在主義哲學家強調自我構成太絕對化了。薩特爾和另一些人說:“自我如同一項設計。”自我完全是由個體自己繼續不斷地而且是獨斷地選擇創造出來的,仿佛他幾乎能反映自己製造成為他決定成為的任何東西。很明顯,這種極端形式能起到誇大的作用,這種誇大作用是與生理學和體質心理學相矛盾的。事實上,這恰恰是十足的愚蠢。

另一方麵,弗洛伊德主義者,存在主義治療家,羅傑斯派和個人成長心理學家,全都是更多地談論發現自我和揭露療法,而且也許都對意誌、決定,以及我們通過自己的抉擇確實在創造我們自己的方式,強調得不夠。

的確,我們知道這兩組學者有個共同的毛病,那就是社會學化不足而心理學化過多。在他們的思想體係中,沒有充分強調獨立存在的社會和環境的因素,即個體之外的如貧困、剝削、國家主義、戰爭和社會結構等這些因素的巨大能量。在這些力量麵前,正常頭腦的心理學家肯定不會否認無能為力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