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孜爸媽是一周後離開的A城,本來滕殷是要小李親自送他們回去,兩位老人不願意,執意要做火車,而且還是最慢的那種,說是很多年沒做過了,要緬懷一下過去。
送完二老,滕殷把未婚妻送到A大後,趕回了公司——他已經好幾天沒過去了,有幾分文件還在辦公室壓著。
孜孜抱著厚厚的德文書,今天晚上有德文課,路過操場時,瞥見空曠的看台,孜孜來了興致,抱著書折上去。
今天,她穿長裙,沒腳踝的那種,小時候一直夢想留長發、穿長裙,站在微風中,看長發和裙擺一起微飄著~可惜她的頭發一直留不長,而衣櫥裏也一直沒見過長裙,到是牛仔褲的天下,總覺得沒時間穿。
人就是這樣,夢想的事一直夢想,不去實現便隻能是夢想。
放下課本,坐到看台,戴上耳機~
音樂是個神話般的東西,它可以讓你哭,讓你笑,讓你HIGH~
情歌,她喜歡範瑋琪式的,柔嫩的外皮下裹著鋼韌的骨。
聽著“如果的事”,望著夕陽下的操場。
一群年輕學子抱著籃球嬉笑而來,滕殷以前也像這樣吧?有著稚氣的麵孔,朝陽般的氣息,好可惜,她生得太晚,看不到。
“咻——”年輕學子們對著看台上的美女吹口哨——
這要是換做四年前的孜孜,可能會很生氣,討厭被男生們這麼挑釁,不過此刻她不會,把食指圈成半個圈,放在嘴邊,回他們一聲口哨。
學子們果真一陣喧嘩。
“同學,哪個班的?”有人在看台下搭訕。
孜孜拾起身邊的課本,對學子們擺擺手,沿著看台的水泥台筆直地走出操場——
長發和裙擺微微在風中飄動。
看台盡頭是車棚,王書剛好放好自行車,她也從看台上一躍而下,他自然是看到了她剛才的那些舉止——她剛才那樣子可是很害人的,尤其對於單純的小男孩們,男人也是有幻想的,一個回眸可能會害人家一輩子。
“很高興?”王書的聲音永遠那麼低啞。
“我爸媽答應了。”孜孜抱著德文書,笑得眼角彎彎的。
“難怪,老七剛打電話找我喝酒。”
“去‘極樂’?我也想去,能帶我一起嗎?”與他一同往教學樓走。
“為什麼不向老七要求?”
“要求過,他不讓我去,說裏麵太複雜,不適合我。”
王書難得會有笑得如此可愛的時候,“他已經學會不公平待遇了?”
孜孜委屈地點點頭。
“你們真要一輩子這樣過下去?”王書說這話時是對著夕陽的。
孜孜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怎麼說?”
王書側過臉,看她一眼,隨即又對著夕陽笑笑,“沒什麼,也許你們很適合這樣。”
“……”好吧,她承認自己的道行還不夠深,聽不懂,“滕殷下周要去歐洲,帶我一起,順便抽出一天時間拍婚紗照,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幫我選婚紗?”
王書對著夕陽諱莫如深,“又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不要把他當姐妹。
他這話讓孜孜想起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頗有些尷尬,不過有個疑問她很想問他:“師兄~~你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這一點很重要。
“無所謂。”到底愛男人還是愛女人,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怎麼可能——吖——”咚——孜孜不小心踩到裙擺跌倒。
王書哼笑一聲——如果以個人能力來說,他應該是喜歡滕殷比較多一點。
“糟了糟了——”孜孜沒來得及喊疼,忽想起下周要拍婚紗照,千萬別把臉給跌傷了,可身邊又沒帶化妝鏡,“師兄,我先走啦。”抓好裙擺往教學樓跑——這就是為什麼她不喜歡穿裙子的原因,不方便。
最後,沒讓任何同伴同行,隻有孜孜和滕殷兩個人去了歐洲。
結果兩人拍回來的婚紗照並沒有像所有人想象的那種王子與公主,或者國王與王後,甚至隻有一張帶頭紗的,其他全部是遊覽時的隨拍,當然,質感十足。
唯一帶頭紗的那張,孜孜穿著白色襯衫、銀灰短裙,滕殷穿著白色襯衫,銀灰長褲,背景是一座不知名的小教堂,不知是朝陽還是夕陽,從兩人頭間穿將過來,襯得二人的笑容尤為深刻。
王子和公主嗬,最終要變成國王與王後,然後一起統治屬於他們兩人的國家。
下篇 之後
Part1 矛盾
滕樂兒四歲了。
王書從日本歸來的當天,就來到位於A市東南角的卉都花園。
滕殷和孜孜的愛巢就設在這裏——這是在有了樂樂後,滕殷購置的,本來他們一直住在滕殷原本的公寓,孜孜喜歡那裏,有了孩子後,由於空間不夠,便隻好搬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