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委宣傳部曾組織一台《湘音·湘韻·湘情》音樂會,聚集了許多名湘籍著名歌唱家加盟演出,雖然由於各種原因湘藉歌唱家們並未到齊,但已經使人們感覺到湖南的民族聲樂的人才盛況。我國這麼多著名湘藉歌唱家,其中李穀一、張也、甘萍、黃卓、黃虹、雷佳、王麗達的成長,都與湖南藝術學校的教育有著密切的關係。這些歌唱家在少年時期,就被湖南省藝術學校花鼓科發現,經過啟蒙、訓練、畢業,再進入中國音樂學院衝刺才達到民族聲樂的顛峰的。被稱之為中國音樂界的“湖南省藝術學校花鼓科現象”。在2003年中央電視台電視歌曲大獎賽上獲得的金獎和銀獎的雷佳和王麗達,在音樂會上特別顯眼,她們都畢業於湖南省藝術學校花鼓戲科。雷佳曾在頒獎台上說“湖南的花鼓戲和湖南省藝術學校的老師培養了我……”。為什麼會出現湖南省藝術學校屢屢出現民族聲樂歌唱家這樣的情形呢?在傳承過程中有兩個方麵的因素促使這種情形的發生,並更有發展的趨勢。
一是傳統音樂的藝術魅力符合大眾的審美要求。傳統音樂是指有著數千年傳統,且一脈相承的中國民族民間音樂。來源於民間的花鼓戲是傳統音樂的一部分。花鼓戲這一劇種的魅力極好地體現了傳統音樂的藝術魅力。湖南花鼓戲由於興起的時間並不長,戲劇化的程度不高,保留有更多民歌的田野特征,清新、自然、婉轉、流暢。從同是花鼓科畢業的黃卓、張也、甘蘋、雷佳、王麗達所走過的道路可以看出,被廣大的聽眾所接受的民族聲樂流派,與民歌、戲劇、曲藝的演唱有著極其深厚的關聯。所以,有眾多的歌唱家集中出現在湖南省藝術學校花鼓科就不足為奇了。因此,比其他領域人才取得成功所占的比重更大。
二是一代一代口傳心授的傳統教學方法加速了聲樂人才的個性化成長。傳統教學方法包括3個方麵的含義:優秀的教師即伯樂、優秀藝術天資的學生即千裏馬、還有優秀的教學方法。韓愈曾說:“世有伯樂,然後才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往往我們在生活中碰到的嗓音條件很好的人,這些人不僅沒有從事藝術工作,連這方麵的業餘愛好也沒有。如果他們碰到了能識民族聲樂才華的伯樂,可能情形就不一樣了。而在湘籍歌唱家成功的諸多原因之中,除優秀的先天條件、後天的勤奮外,不能忽視的是,在湖南省藝術學校花鼓科裏,有一批能辨識民族聲樂人才,並給這些人才打下堅實的中國民族音樂基礎的優秀師資,他們就是能發現和為培養民族聲樂人才打下紮實基礎的伯樂。
中國傳統文化傳承要靠人,要靠活人、要靠真正有才華的人傳承。湖南省藝術學校聘請藝術造詣很深、實踐經驗豐富的著名藝術家來學校長期擔任領導或任教。這些藝術家是眾多職業工作者中的優秀分子。其中表演藝術家彭俐儂、賀華元擔任過校長,湘劇藝術家徐紹清、劉春泉,京劇藝術家達子紅,花鼓表演藝術家楊福生、何冬保、肖重矽等著名藝術家長期或不定期來學校擔任教學。並且,還不惜重金從全省各地的地方劇種中聘請有成就,有一技之長、受群眾歡迎的藝術家來校傳授藝術。其中有益陽花鼓戲的郭玉虹,湘潭花鼓戲的廖春山,邵陽花鼓戲的王佑生,零陵祁劇的郭品文等都在被聘之列。
有了伯樂,還要有千裏馬。學校還精心從全省挑選了許多既有文化知識,藝術條件非常優秀的少年學生,向這些藝術家學習中國的傳統藝術。當年那批風華少年,在眾多底蘊深厚的劇種中,在眾多有豐富實踐經驗,藝術造詣很深的老一輩藝術家的教導下,吸取各藝術門類,各不同劇種的眾多藝術家傳承的藝術精華茁壯成長起來。這批少年畢業後,一部分去了湖南省的專業文藝表演團體在舞台上為人民服務,另一部分被留在學校承擔起傳承藝術的重任。隨著老藝術家的相繼過世,這批諳練中國傳統藝術審美的優秀演員和優秀師資,又通過幾十年的實踐,在舞台上的演員相繼獲得人民的掌聲和祖國給予的榮譽;在學校承擔傳承重任的教師,也獲得了桃李滿天下的光榮。千裏馬又變成了伯樂。
中國西化最徹底的是教育。湖南省藝術學校遊離於中國西化的大學教育體係和教育思想之外,這一現實提供給了藝術中等專業學校一個寬鬆的教學環境。“由於不要求學校按所謂的“教育”規律,像工廠按生產規律要求技工學校一樣,而讓老藝術家們在新學堂裏以他們的標準、方式辦學、執教。由於藝術家們是在中國傳統藝術教育之下成長、成功,理所當然地繼承了中國傳統的藝術教育中極其珍貴的人文精神部分。正是這樣,湖南省藝術學校才有了中國大學所沒有的中國式的傳統風格,中國式的榮譽和中國式的標準和空間”。湖南省藝術學校實際上是一所具有中國傳統教育體製和思想的大科班,是一所具有相對獨立意義的自治式藝術職業學校。由於這一特殊形式的存在,教師就能不拘一格地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拔人材,老師按照中國的方式,用他們教徒弟的“口傳心授”方式培養人才。
正是湖南省藝術學校一代一代嚴格規範的師承傳統,使得民族民間音樂的意蘊得到張揚,從而使這所學校成為了歌唱家邁向藝術巔峰最早的基地,成為了湖南藝術家的搖籃。
五、多開宗創派人物
20世紀是一個不平凡的時代,不平凡的時代造就不平凡的人物。在音樂這個領域,湖南音樂家許多成為開宗創派的劃時代人物。
流行音樂:最為重要的是“流行音樂的開山鼻祖”黎錦暉和“流行音樂之父”黎錦光。
黎錦暉是中國近現代音樂史上一位舉足輕重、引領時尚的人物。黎錦暉這個名字對今天的年輕人來說確實是陌生的,但在半個世紀前的中國,他的名字卻如雷貫耳。當時上海幾家外商經營的大唱片公司,都以能約到黎錦暉的作品為驕傲,每個公司的大堂上都高懸黎錦暉的巨幅畫像。在近現代中國的文化界,他是位多種成就集於一身的奇人。中國的音樂史、戲劇史、電影史、文學史、教育史他都占有重要席位,在有些領域,他更無愧於“奠基者”、“創始人”之譽,在20世紀20至40年代,他創造了中國文化事業的一個個“裏程碑”。當然,他最重要的成就,首先是音樂。無論過去還是今天,音樂界都承認,他是中國流行音樂之父。他創作的《桃花江》、《特別快車》、《夜深沉》、《小小茉莉》、《薔薇處處開》、《妹妹我愛你》等,是中國最早的流行歌曲。他的流行歌曲集《家庭愛情歌曲100首》,由上海文明書局分16冊出版,在當時的中國產生過巨大的影響。他還把中國流行歌曲推出國門,近年一位美國音樂人出版了《黃色音樂》一書,把黎錦暉稱為“黃(膚)色音樂第一人”,並指出:黎錦暉將中國音樂的發展向前推進了“至少二十年”,黎錦暉將西方爵士樂與中國本土民族音樂結合後,在中國乃至東南亞的推廣,使中國音樂向國際化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