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並不大,卻字字如驚雷,使得那原本嘈雜喧囂的包廂裏出奇詭異地寂靜了一下,陷入了一種難言的氣氛中。
林茵站直在原地,雖然身上的衣服方才被東拉西扯得有些淩亂,然而麵上的笑容卻依舊是從容而淡定的。
那漆黑的眼底,即使是在這等烏煙瘴氣的環境之下,也可見澄明清晰的光澤,好像方才那句粗俗的罵娘不過是他們共同產生的幻覺而已。
果然,在氣氛凝頓了幾秒鍾以後,其中一個男人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你說什麼?”
“我說,艸。你。媽。”林茵再度口齒清晰地重複了一遍,轉而笑意盈盈地對上了那個男人的眼睛。
雖然她在笑,但眼底的寒意卻使得方才還頤指氣使的男人都禁不住微微一愣,一時間竟忘記了跟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說來也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服務生而已,本應該便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殺傷力。
便是趁著那男人反應的間隙,林茵再度開口,語氣卻冷淡得驚人:“生氣了嗎?”
沒等他回答,林茵輕飄飄地環視了包廂內的三人一眼,自鼻尖哼出一聲笑來,從容不迫地繼續說道:“看來的確是生氣了,臉都漲紅了。我也是這會才知道,原來那麼厚的臉皮竟然也能夠看出臉紅來。既然知道被說這種話會生氣,就以為別人聽到這話不會生氣麼?誰不是人?誰給你們的錯覺以為自己高人一等?”
大抵是沒有想到跟前的人竟然真的敢這樣頂撞,鍾老板的臉龐一陣紅一陣白,麵部上的肌肉不住抽動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一時之間卻又說不出來。
倒是之前發愣的那個男人趕著這個時候總算反應了過來,當即拎著酒瓶上前了兩步,罵了一聲:“你他媽的真是無法無天了……”
一邊說著,那男人就要將酒瓶往她頭上砸去。
起勢極凶,擺明了是想要給林茵的腦袋開個瓢。然而畢竟那男人如今已然酒醉,到底還是失了幾分準頭,林茵不過一個縮頭,便已然險險地避了過去,使得那男人的酒瓶生生砸到了身後的牆上,碎了一地摻雜著酒水的玻璃碎片。
林茵以眼風快速地掃了一眼,一時不免也有些心驚。
若是剛才這一下真的被砸中了,她的腦袋估計現在已經血肉模糊了。
這些個男人,對女人下起手來也是真的這樣不要命的。
林茵的心底發冷,語氣更冷,如此僅僅是掃了一眼狼藉的地麵後,很快便抬起眼來,冷然地逼視著那個率先動手的男人,放在身側的手已然有些蠢蠢欲動。
看來今天不跟他們鬥狠,是絕對沒法安全地離開這地方了。
至於以後的事情……那便以後再說吧!
“臭娘們!之前說你脾氣大,你還真的就這麼像模像樣地演上了!看哥哥們今天不給你些教訓看看,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規矩!”那男人見沒能得手,嘴上惡狠狠地罵了一聲,還要再撲過來扯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