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一夜,天漸漸明朗起來,隨著門外逐漸響起的腳步聲,我知道是洪承疇來了!
他一個人推開門,站在門檻外麵:“博爾濟吉特.哲哲,是你麼?”
我的牙噤在暗暗打顫:“你……你想怎樣?”
洪承疇呢喃著我的名字:“哲哲……哲哲……是你?”
我的一顆心突然提起來,站在洪承疇身後的,是一個身影,微風浮動衣袍,教我呼吸急促。
“哲哲!”是皇太極的聲音!
我一骨碌從床上滾了下來,摔得一身疼,皇太極快步跨進殿門扶起我.
心中的委屈和思念使我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落下淚來,但是我竭力忍著,不動聲色:“你怎麼來了?”
“我找了你大半個月。”皇太極沒有鬆開手,而是將我整個人擁在懷裏,我嗅到了他身上特殊的氣息,不禁一陣安心。
洪承疇平靜地開口:“我說過,八福晉再次安居,八貝勒盡可放心。”
皇太極沉著嗓子:“說吧,你的條件。”
我“啊”的一聲:“什麼條件?”
洪承疇看著我緩緩一笑:“八福晉乃是金枝玉葉,身份自然矜貴。”
我皺著眉看著皇太極。
洪承疇冷冷道:“皇太極,若你肯讓你的父汗退出在山海關的兵力,你和你的八福晉,便會安然無恙。”
皇太極亦是冷笑一聲:“你提這樣的要求,還不如挾持我父汗努爾哈赤更好?”
說時遲那時快,洪承疇一把攥過我,扼住我的喉嚨逼著皇太極:“你的哲哲,值這個價錢。我勸你還是考慮一下為好。”
“你說得,我會考慮。”皇太極緊盯著洪承疇在我脖子上的手,“你若傷了哲哲一根毫毛,我皇太極必定第一個踐踏你們大明的土地!”
洪承疇不禁露笑:“很好,看來八福晉的地位還是顯赫的。隻要你點點頭,我便會放過你的哲哲。”
看著皇太極皺眉沉思的模樣,我知道洪承疇的要求實在是很為難他。但是他抬起頭說:“好,你放了哲哲,一切好商量。”
洪承疇重重推開我:“那就好,我可沒有很多時間陪你瞎折騰。”
“我也是。”皇太極將我拉到身後,“三日後,山海關外的金兵隻會退去。”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離開洪承疇的地盤後,我還是有些驚魂未定,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從虎口逃脫了。
皇太極和我坐在馬車裏,問我:“哲哲,你知不知道我幾乎把大金翻了個遍?”
“嗯。”我在他懷裏應著,隻覺得安心,倒是我突然想起來,抬起頭問皇太極,“洪承疇要你撤了金兵,你父汗那裏……”
“這些事,你不必擔心。”皇太極憐愛地看了我一眼,繼而平靜地說,“母親身體愈來愈差,你先隨我入宮覲見。”
進了宮我才知道,原來孟古大妃已經病入膏肓。
她的病榻前站著三三兩兩後妃,我跟在皇太極的身後給她請安:“參見大妃。”
孟古閉著眼,哀婉著聲音問:“是哲哲的聲音麼?”
皇太極湊近一步:“是哲哲。”
孟古伸出手:“來,哲哲,進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