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3 / 3)

那個女人是終於點了下頭。

這時又有人來到了後花園,男人警惕的說:“有人來了,我走了。有時間我會主動找你的,你可不能再像今天這樣主動到我們科室來找我。”

“嗯。”女人應了聲。

那對男女朝不同方向離開了這後花園。

他們的對話我是聽得一頭霧水,那個女人說她有“三個多月了”,我也不知道“三個多月了”具體指的什麼?那個男人叫他去把孩子“打掉”,孩子能“打掉”?把孩子“打掉”又該如何操作?

我帶著這些疑問去問我母親,母親聽了是沉著臉凶我:“你一個女孩子能問這些嗎?這不是你問的,記住了下次別問這些不知羞恥的問題,不然人家會以為你是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我人生的第一次“敏而好學,不恥下問”的精神就斷送在了我母親手裏。

就在我要出院的前天,醫院裏出了件大事。

那天早上我母親正坐在床邊喂我吃飯。一個身著時髦的婦女是帶著一群人怒氣衝衝闖進了護士室裏。很快那裏麵響起一片“嘩啦”金屬摔在地上的聲音,很刺耳。

“不要臉的東西,好的不學,學偷人家的老公,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打死這個狐狸精,把她肚子裏的那個種也打出來。”

“啊!啊!”裏麵傳出一個女人的慘叫聲。

“你們這樣鬧下去會出人命的。”有人在製止他們對那女人的暴行。

“這個女人偷人家的老公就是欠打,不打死她難解我們心頭之恨。”

“啊!啊!”那個被打女人的叫聲更淒慘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用肚子裏的孩子威脅我男人回家和我離婚?”

“我沒有的。”

“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很快院方的領導趕到了護士室裏,那個女人才得到解救。那個女人披頭散發掩著麵跑出護士室的,外麵身穿的白大褂被人扯成了幾大塊,白大褂裏麵的襯衣也難逃厄運讓人扯爛了,露出了雪白惹眼的胸罩。她雖然是掩著麵的,但是我還是認出了她,她就是前幾天在後花園和另外個男醫生私會的那個女人,就是愛罵我的那個護士。看她落成那般狼狽樣,我小小的心靈得到莫大的安慰,甚至感到很痛快。

第二天就聽說那個護士在家裏上吊自盡了。那個年代未婚先孕就已經不是很光彩的事情了,何況她肚子裏孩子的爸爸還是個有婦之夫。她的醜事又讓人鬧得全單位的人都知道了,覺得自己無顏在活在這人世間了,她就選擇了死亡了來逃避人世間的世俗。

我出院回到家裏的時候,才知道大姑家裏有了一台神奇的機器,呈正方形,大概有十二英寸大。人在機器裏麵能說、能動,和電影院放的電影差不多,隻是那機器裏的事物全是黑白,電影院裏有時會放映彩色影片的,影片裏的鮮花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令人愛。但是電影院裏那台機器隻能放一部影片,不能同時播放兩部影片。我大姑家裏的那台機器就不同了,你隻需花費一秒或者兩秒的時間輕輕去扭轉調頻鈕,就可以從這部影片換到另一部影片,他們的內容則不同的。我問大姑那台機器叫什麼,大姑告訴我它叫電視機,熊貓牌的。大姑家是我們那裏第一個擁有電視機家庭的人。

那個時候電視機的接收設備很差,就是搭在屋頂上一根簡易的天線。電視機每晚隻能接收到中央一台、二台,四川電視台和重慶電視台。如果那天的天氣不太好的話,大姑家的那台電視就無法收看到重慶電視台。

在那物質貧乏,文化荒蕪的年代,能去誰家看上一次電視劇就是極大的享樂了。

從那以後,我大姑家裏堂屋每晚都坐著滿滿一屋子的人。有些人趕著做好晚飯,就為了早點去我大姑家占有利位置。那時晚上看的電視劇基本都是香港拍攝的,有膾炙人口的《霍元甲》、《神雕英雄傳》,國產的電視劇好像還沒有出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