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澤沒有說話,摸出老丈人的香煙,也點上一支,狂吸。

“鄭衛華那個東西讓我踹了一腳,他得給我一個說法,盡管他說日記不是他寫的,但是日記裏麵有小虹的名字,這也不行,我不會放過他!”徐鐸見女婿沒有說話,又繼續說,“秦書記在會上也表態了,對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一定要給小虹一個交待。秦書記和孟市長私下都給我說了這話。”

“爸,您消消氣吧,其實,我也非常生氣。如果我現在手裏有槍,我還想打死鄭衛華這個混帳東西!”常雨澤心想,今天他不會再象上次那樣偽心的接受老丈人的勸說,他得表明和堅持他的立場。

“雨澤,我覺得這件事一定有問題,你說,網上傳的東西哪能信呢,鄭衛華那老東西怎麼也不會閑得無聊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肯定是造謠。”

“爸,您要是給我說這句話,沒必要讓我過來,您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剛才,小虹也給我打過話,她說過跟你同樣的話,她說日記不是姓鄭的寫的,是有人想整姓鄭的。我當時給小虹的回答說,她不該問我這樣的話。我要是回答不相信,我心裏難受,要是我回答相信,小虹受不了。

她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跟許娜都在鄭衛華的辦公室,準備給鄭衛華做什麼嚴正聲明,說鄭衛華是一個清正廉明不近女色的好官。

上次你讓小虹從銀監局辭職,結果她的辭職信原封不動的落在鄭衛華的手裏,就在我忍氣吞聲給鄭衛華賠酒的那天晚上,鄭衛華當著我的麵把小虹的辭職信給燒了。爸,你女婿是一個男人,就象您一樣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鄭衛華當著我的麵燒小虹的辭職信就象在打我的臉一樣。

這些我忍了,我都忍了,隻要以後日子能平平安安,我什麼都不提。可是,你也看到了網上的日記,就在我出差的時候,就在前幾天,徐虹又跟鄭衛華做了什麼事情!跑到河灘裏跟姓鄭的鬼混,還準備懷上姓鄭的孩子,還準備帶著露露偷偷跑到國外!

現在日記都在網上傳開了,如果小虹問心無愧,她能證明她的清白,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來找我,可是她又跑到鄭衛華那個混蛋的辦公室,說什麼要維護銀監局的利益,任何人都不能誹謗鄭衛華抹黑鄭衛華!

爸,你女婿不是白癡,我有頭腦,我會思考,我會判斷,我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正義的,什麼是無恥的!”常雨澤心想,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他沒必要再忍氣吞聲的維持虛假的家庭和睦,他跟徐虹已經恩斷義絕,他今天就要拿到老丈人麵前讓他評判。

顯然,常雨澤直言不諱的話刺痛了徐鐸,但是,他不再象以前那樣理直氣壯,他沒有反駁女婿的話,他扭頭衝妻子大聲叫嚷:“愛玲,你跑到哪去了,你過來,給我把那個死妮子給我叫過來,我要她當麵說清楚!”

徐鐸顯然亂了方寸,他大口吸煙,用不自信的語氣對常雨澤說:“雨澤,希望你一定要冷靜,市委領導都給我保證了,這件事情一定會給我一個結果。另外,這些天我跟老劉正在活動,讓他趕緊調整分局人選,估計這幾天就會有結果。你現在千萬不能再有啥冒失,否則會影響你的晉升。”

聽完老丈人的這些話,常雨澤覺得這個老頭真的很可憐,這不是他的性格,他在說違心話,事實就是這樣,當常雨澤直視徐鐸時,徐鐸竟然躲開女婿的目光,常雨澤痛心的說:“爸,請你不要說這些話,你說這些話既損害了你女婿的人格,也違背了你的本性。你應該知道你女婿的性格,我不是當官迷,現在能當個科長我就已經很知足了。我現在隻想著如何才能家庭和睦,如何撫養好露露,生活平安和美。

你認為我會為了升官而違背自己的良心嗎?我不會。我會為了升官而損害小虹的利益嗎?我不會,絕對不會。隻要能維護小虹的名聲,維護家庭的利益,我就是一輩子幹個小民警又如何。但是現在不是我該怎麼樣做,而是徐虹該怎麼做,她根本就沒有從銀監局辭職,她辭職隻是玩得障眼法,她還是銀監局的職工,還是鄭衛華那個混蛋的手下,到現在她還在想著如何維護那個混蛋的名聲!

網上傳的日記不是我寫的,是姓鄭的寫的,至於他的日記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能當成證供,爸,您是法院院長,比我更有說話權!”

“對不起,雨澤,我不是這個意思。”徐鐸第一次給一個晚輩道謙,他老臉苦澀,愴然說,“你說的對,再大的官都不如家庭和睦。家庭不幸福,做再大的官,掙再多的錢,有個屁用!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們兩個都能有所克製,不要再鬧什麼事情,要有耐心,等待市委市政府的處理。露露現在還小,如果你跟小虹再發生矛盾,露露會深受其害。”

這時,黃愛玲拿著電話走來,期期艾艾的說:“小虹沒有在店裏,也沒有在銀監局,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