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別工作人員的過失,回去我們就會開會,檢討我們工作中的過失,向徐姐表示歉意。”麵對徐虹的怒目,劉鄉長很尷尬。
常雨澤不想徐虹情緒失控,說出更加過激的話,就快步走上去,準備勸他們離開。可是,他剛一走近,本來情緒已經穩定的徐秀芬看見他,頓時驚惶失措,撒手放下兒子,轉身向外跑開,同時驚恐大叫:“別抓俺,別抓俺,俺不去上訪了,俺不去上訪了!”
常雨澤也尷尬萬分的站住腳步,不敢靠太近,怕更加刺激徐秀芬,因為他穿著一身警服。
徐虹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向他掃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情緒,平平靜靜的目光。
這平靜如水的目光卻讓常雨澤羞愧得無地自容,良心深受自責,他是警察,他的天職就是保護老百姓的安全,而此時他的出現不僅沒有讓這個飽受磨難的女人感到安全,反而是驚恐萬狀的逃離,仿佛他就是披著羊皮的“大灰狼”。
徐虹沒有再說什麼,吩咐張鋒開車,她親自送徐秀芬一家人回家。本來常雨澤想親自陪著徐虹送這一家人,可是現在,他身份“特殊”,竟然無法勝任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
他心情沮喪,與劉鄉長簡單寒暄幾句,確定下一步對徐秀芬的安撫和補償事情,就開車離開精神病院。在路邊的一堵牆麵上,他終於留意到了一行刺眼的大字“非法上訪,一次警告!二次拘留!三次判刑!”
常雨澤心情鬱悶,沒有回單位,而是來到市政府大院,走進林副市長的辦公室。還好,林副市長沒有其他工務,正在辦公室閑坐,見常雨澤進來,熱情的讓他坐下喝茶,關心問:“小常,今天恁閑,來我這裏看看。”
“林市長,我是來給您彙報工作的,今天我碰到一件窩囊事,別提多窩囊了。”
“噢,什麼窩囊事?”
“我老丈人家的一個遠門親戚,前段時間去北京上訪,讓我給截回來了,當時我也不知道有這層關係。這個人一回來就讓鄉政府的給送進了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關了三四個月,說沒有病,又給放出來了。唉,我覺得這活幹得太窩囊了,我這個當女婿的還怎麼見徐虹她娘家的人。”
“嗬嗬,就是,這事你幹的真不咋地,你這女婿當的,得罪了小孩姥爺家的人,肯定會挨不少罵。不過,你老丈人知道你那是工作,肯定不會怪你。你老丈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不單是火藥筒子,細活做起來也很有功夫,能簽定古玩的人哪一個也不是粗線條。對了,你老丈人什麼時候回來?他這一請假,歸德市就有些人睡不安穩了。”
“他沒有說。他在廣州軍醫療養。前些天我說去看看他,他也不讓我過去。”
凡是常雨澤接觸到的歸德市的領導,談及徐鐸沒有不讚成的,說他粗中有細,有勇有謀。可是,常雨澤對老丈人的形像隻是威嚴硬朗脾氣火暴而已,並沒有看到他做細活的特長,當然,簽定古玩又是另一方麵,屬於他的個人愛好。也可能是他與老丈人溝通交流的時間有限,他並沒有學習到老丈人的這些特長。
徐鐸離開的時候,一再交待常雨澤,讓他在歸德安心工作,不要有任何莽撞行為,一切等他回來,他會處理這一切。他讓他照顧好家裏的老人孩子,對於徐虹,他希望他能包容和諒解,盡可能維持他們的家庭,希望他以後不要再出差,多一點時間陪陪徐虹和露露,慢慢化解他們小兩口之間的矛盾,增進他們小兩口之間的感情。
這種想法不止徐鐸有,常雨澤的父母也是這樣想,殷蔓蔓也是如此,當然,殷蔓蔓說話更直接,要求他天天在家陪著徐虹。常雨澤也認識到他以前經常出差的弊端,如果他以前沒有長期出差,沒有給徐虹留下大把空閑時間,她可能就不會與姓鄭的交往過密,更不會產生後麵一係列的風波。
常雨澤來見林副市長,也是想順便說說他工作上的事情。他退掉廳裏的調令,回到市局,仍然當他的控申科科長,由於近期市裏將舉辦重大活動,北京的截訪工作變得異常重要起來,林副市長還希望由他來參與北京的截訪工作,他想推辭掉。局長那頭好說,就是林副市長這裏需要當麵解釋一下,畢竟這幾年他待他不薄。
常雨澤就順著他的話說:“我老丈人對林市長也佩服的很,一再交待我要跟著林市長您好好幹。這幾年我在林市長您手下做事,真學到不少東西,長了不少知識,我覺得在北京截訪這幾年是我成長最快的幾年。
不過,今天的這件事讓我真的很窩心,我們維穩小組在北京辛辛苦苦的把上訪的給勸回來,他們鄉政府倒好,不給上訪的做思想工作,也不給上訪的解決困難,而是直接把人關進精神病院,弄得人家妻離子散的,看了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