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虹的語氣可以聽出,她已經較上勁了,她不會放棄這個案子,常雨澤還想換個角度勸她:“老婆,其實我也同情這個人的遭遇,是應該給他討回公道。可是你知道傳麵會怎麼說,會說你利用咱爸法院院長的權勢。上一次徐秀芬的事情就已經有人在說了。咱爸在司法係統的口碑很好,你也不想別人抹黑咱爸吧。我想這件事可以變通一下,沒必要非得你出頭打官司,交給其他事務所的其他律師不行嗎,同樣能達到目的。”
“老公,你應該知道,咱爸也是這樣要求我,我在外麵不能亂打他的牌子,更不能利用他的特權辦事。我想當律師,他一直不答應,我理解。可是現在的施法環境真的非常惡劣,林東風的大哥以前也找過其他律師,沒有一個律師敢接他的案子,狀告醫院和鎮政府,甚至還會牽扯到更高層麵的政府機關,肯定會敗訴,哪個律師也不敢接這樣出力不討好的活。
林東風的大哥是聽說我幫過徐秀芬,才找上我,他的要求非常低,根本就不敢指責醫院和鄉政府做錯了什麼,隻是希望能早點把他弟弟放出來,他們的老母親想兒子想得天天哭。我覺得他們真的很可憐,如果我再拒絕他,我感到他跟他的弟弟似乎都沒有活路了。老公,謝謝你給我打電話,我會認真考慮,能不出頭我也不願出頭。”
這又是她的善良在作崇,他能想像到一個滿麵黎色的農村漢子跟她哭訴時的可憐模樣,他無法指責她的善良和愛心,常雨澤隻是希望她能先緩一段時間,就退一步說:“市裏正在搞慶典活動,各單位都很重視,可能醫院和鎮政府害怕影響市裏形像,所以不敢馬上答複你放人。”
“既然他們知道做錯了,為什麼不能立即改正呢,還要繼續錯下去呢?一個正常人被強行關在精神病院,每天遭受身體和心理上的折磨,其中的痛苦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為了市領導的麵子,為了他們的帽子,他們竟然無視公民個人的痛苦,還認為多呆幾天無所謂。我真為這樣的領導悲哀,他們不止是心中沒有法律概念,更是沒有人民公仆的執政理念,他們不應該坐在領導崗位。”徐虹的話依然平靜,隻是態度異常堅決。
常雨澤感到非常遺憾,徐虹的執拗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可能是他見慣聽慣了這類事情,反應有點麻木了,不象她那麼敏感。眾所周知,我們國家還不是完全的法治社會,如果時時處處都用法律的條框來約束,那麼人人都寸步難行。
他最後告訴她,過些天忙完慶典,他回去陪她一塊跑這個事情,表明他的態度是支持她。
他心中苦笑,送她進精神病院有利有弊,有利的是她曾經狂燥的情緒和反常的行為都恢複正常了,她可能剛剛產生的精神分裂的症狀也消除了;弊端是精神病院的經曆喚醒了她誓當法律衛士的誌願,這是徐鐸和他都不希望她做的事情,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如果都象她這樣較真,人們的生活就會遍地泥濘。
常雨澤自嘲的想,靜觀其變吧,看她下一步采取的行動,再想法通融,他現在的工作重點還是要安撫周小燕,收拾鄭衛華。
蘇柔給常雨澤一個大大的驚喜,她說她有辦法給周小燕新生活的希望,讓她加速與舊生活的決裂,那時候她就會對老情夫不再抱有任何幻想,隻有憎惡和鄙夷,徹底的排斥他。隻是如何實施,蘇柔笑說需要常雨澤的配合。
其一,要拔高常雨澤的身份,要讓周小燕看到他自身的力量,要知道她現在最依賴的人就是常雨澤,而常雨澤隻是一個小小科長,不要說在京城他這種官職可以小到忽略不計,就是放到歸德市層麵也是不起眼的角色。而以他現在的身份與鄭衛華直接對抗,要想保證周小燕最後能全身而退,任誰都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