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好順著他的意思接下去,“子欽乖,等阿姨身體好些了,我就搬回來住,嗯?”
陸立風這才接過話茬,“是我告訴他桑妮生病了,需要你照顧一段時間。”
……
如果桑妮聽到陸立風這麼詛咒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抄了砍刀。
我撇撇嘴,點了頭表示回應。
事實上眼角一直瞄著他的方向,莫名期待著他會說些什麼。
此時的陸立風的確張了張口,最終卻並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來。
他沉默了。
對,關於我住在桑妮家裏的這個問題,他沉默了。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住在桑妮那裏,這一點我倒是也並不驚訝,可我不能理解的是,在今天陸子欽提出這問題的時候,他竟然沒有標明要讓我搬回來的意思。
心裏並不承認自己是在期待什麼。
但通常這個時候男人應該表現出一些什麼來不是麼?
相反,陸立風非但沒有,還安靜的比往常的哪一次都要沉默。
整個用餐的過程中,隻有陸子欽親昵的拽著我的胳膊,時不時的還要給我夾菜,熱絡的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歸屬感。
說真的有日子沒見了,我也挺想他的,給他剝了蝦殼,又將魚籽和了米飯喂給他吃。
小家夥開心的眼睛都比平時要亮了。
枕著我的胳膊不停的說文老師我想你了。
小小的眼角完成一個月牙兒。
偏偏, 就跟陸立風的淡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待到晚飯結束之後,陸子欽被傭人帶了去書房做作業,陸立風才拿正眼瞧我。
眼看著滿滿的餐桌被傭人收拾了個幹淨,他坐在主座的位置,而我,就坐在一側,我們之間隔著一個桌角。
他用深邃蠱人的鷹眸望著我,說,“昨天,是我太衝動了。”
我笑了。
心被抽空一樣的笑。
“三十個小時……”放在餐桌上的雙手合十,不停的翻攪著,食指被拇指扣押到掌心裏彎曲成非人的弧度,疼也不覺著,嘴唇抖動著,“……就等來你一句衝動。”
“為什麼?”我仰起臉,忍著眼淚,不可抑止的問出了這句話。
不是因為我俗,而是因為我不相信陸立風是他口中的混蛋和梁智文口中的禽獸。
這幾個月下來的相處我文芷從來都不是一個傻瓜。
盡管許多次的情不自禁我依然小心翼翼。
我不認為自己看走了眼。
一個富家少爺根本就沒有必要來玩弄一個離過婚的二手女人,不是麼?
可陸立風能給我的一句回答卻是,“再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就成了一把萬能鑰匙。
有人寄托它愛上。
而有人寄托它遺忘。
世上沒有時間解決不了的東西。
好像把所有的東西交給時間,它都可以徹徹底底的把事情解決。
隻是這把特別的鑰匙,打開的,往往不是同一扇門。
至少在此刻,陸立風寄托它打開的那扇門叫責任。
而我依托它打開的那扇門,叫割舍。
之所以叫割舍,是因為會痛。
離開的時候,我吻著陸子欽的額頭,久久都不願鬆開。
那天,我提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想不到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