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尤送走張仙之,轉身回到屋內,看見坐在桌旁滿身怒氣的舒逸景,心下有些害怕,他跟在王爺身邊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心想,高傲如王爺,遇到這樣的事,也難怪了,遂走到桌邊為舒逸景倒了一杯水勸道:“王爺,要不再請兩個大夫看看,說不定是張禦醫診斷錯了呢?屬下覺得這王妃雖然舉止荒唐,也不像是不潔身自愛的女子。”
“你也說她有些荒唐了,這對她來說有什麼奇怪的,難道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本王取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這讓本王以何麵目來麵對天下。”眸中寒意聚集,一字一句皆是咬牙切齒,說著,緊握的拳頭重重的捶在紅木桌上,光滑的桌麵即刻現出一個大洞,桌上的杯子應聲飛跌落地,一摔數瓣,骨節哢哢作響,血跡從指間滲出,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秦尤立在旁邊,還想開口再勸,卻見舒逸景起身如一把利箭怒氣衝衝的向床的水璃月衝去。
舒逸景伸手掐住水璃月纖細的脖子,似乎隻要微微用力,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會從他的手中消失,看著床上慘白卻依然絕美的容顏,心裏再惱,也下不去手。
“王爺,不可,後天王妃還要麵見皇上皇後呢?據說五國皇族親信都在,若到時候不見王妃,隻怕會引起軒然大波的。”秦尤見舒逸景怒氣難遏,秦尤倒抽了一口冷氣,害怕他一怒之下將水璃月捏死,遂急聲陳明厲害,他知道,王爺一定會顧全大局的,他比誰都了解舒逸景,他很清楚,天下,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東西。
聞聲,舒逸景倏然放開水璃月的脖子,眸光化為哀痛。
床上的人兒睡得香甜,她不知道就在前一秒鍾,她的生命差點終結。
秦尤見舒逸景放開了水璃月的脖子,這才放下心來,他很喜歡這位新王妃,很單純的喜歡,喜歡她的真,喜歡她的善,喜歡她的美。
“王爺,去包紮一下傷口吧!”秦尤見舒逸景神色哀傷,目光盯在滴血的手上,心中落下不忍,上前兩步勸道。
“不用了!”手上的那幾滴血算得了什麼,心裏滴下的血才讓他疼呢?說完,抬步走了出去。
看著舒逸景離開的背影,盡是落寞與憂傷,秦尤輕歎了口氣,收回視線,朝床上的人兒看了一眼,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覆住眼中的神色,抬步走了出去,反手帶上房門,欣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一覺,水璃月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來,是被餓醒的。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綠色身影在床前來回踱步,伸手揉了揉還有些發暈的腦袋,對著眼前來回轉動的身影道:“別轉了,再轉我都要吐了。”
紅伶聞聲停下腳下的步子,麵露喜色的看向水璃月,上前一步抱住了她激動道:“太好了,小姐,您終於醒了。”
“怎麼了!我睡了多久了。”說著,拉開紅伶的身子,目光向房間裏掃了一遍。
一個簡潔雅致的房子映入眼簾,屋內燃著淡雅芬芳的熏香,青煙徐徐,第一反應是這不是她的房間啊!異香撲鼻,水璃月的頭暈才漸漸弱些,看向一旁的紅伶茫然的問到:“我們這是在哪裏啊!”
“小姐,您不記得了嗎?這是王爺的房間啊!昨天您醉得不醒人事大鬧了一場,後來不知為何暈了過去,王爺看到您的房間慘不忍睹才帶您回到他自己的房間的。”紅伶其實也不知道,她還是早上醒來的時候聽秦尤說的,她自己昨天也醉得不醒人事了,後來被王管家派人和那些受傷的丫鬟小廝一起看了大夫,早上才被秦尤叫到王爺的房間服侍小姐的。
“啊!昨晚都發生了什麼,我不記得了啊!我隻記得我們喝酒,很開心!”水璃月握緊粉拳捶打著腦門,一點殘缺的記憶都沒有。
“小姐,您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麼啊!奴婢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所有的丫鬟小廝都傷痕累累的,輕則鼻青臉腫,頭破血流;重則血肉模糊,四肢不全,奴婢還聽說您把寧側妃打得失了憶,柳夫人已經下不了床了呢?現在整個整個景王府都是傷兵殘將,外麵更是鬧翻了天。”紅伶想到早上醒來時,一個個丫鬟小廝都是紗布緊裹,麵目全非,哀聲呻吟的場景,不禁有些同情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