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他來了。
鎏鑰正站在房裏,出神地看著那張床,那下麵,有一條通道,可以通到他心心念念的人那裏,可是,現在卻通不到了。
這條通道,被遺棄了,就像他被遺棄了一樣。
太過傷神以至於太過失神,導致他沒有心思去留意外麵的動靜,甚至有人來了都不知道。
直到門被推開了他才回過神來,一回首就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正淚眼婆娑地站在門邊,淚眼模糊地看著他。
她哭了,一向天塌下來都當棉被蓋的她哭了。
有那麼一瞬間,鎏鑰真想就這麼衝過去把她抱在懷裏,好生安慰一翻,他最見不得的就是她的淚,曾經他發過誓,有他在一天,都不會讓她掉一滴眼淚。
腳下動了動,卻沒有走過去,強壓下要衝過去把她摟在懷裏的衝動,鎏鑰冷漠地看著水靈,既然是她先選擇放手的,那麼,他成全她。
反正在她眼裏,他永遠都是最微不足道的那個,以前他執著,以為隻要付出了就會贏得她的心,現在他清醒了,不會再苦苦糾纏了。
水靈在見到鎏鑰的第一刻,喜悅,激動,所有的一切情緒都化作淚水奪眶,多久沒見過他了,自地下迷宮回來後,他們就沒見過麵,哪怕她前段時間身在龍族,也沒有去看他一眼。
現在終於見到了,叫她怎麼能不激動,怎麼能不喜悅。然而,當她對上他的眼時,他眼裏的冰冷,簡直像一把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剜著她的心。
他在恨她,他不再愛她了,一有這個感知,水靈的心幾乎痛到無法呼吸,為什麼他們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鎏鑰,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多麼溫馨又平常的一句話,就好像外出的妻子,回到家好見到最愛的丈夫,很習慣性地打了句招呼,我回來了。
隻是,如此溫馨又動情的話,卻換不來他的回應,鎏鑰依舊是冷冷地看著水靈,一語不發,麵無表情,那樣子,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為什麼不等我。”水靈語氣抽咽,隻差一點,隻差那麼一點點,他就等到她了。
“我為什麼要等你。”鎏鑰語氣冷,心更冷。
這下換水靈不說話了,不是不想說,而是無話可說。
是啊,他為什麼要等她呢,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等她,都是他在為她付出,她憑什麼理直氣壯地要求他等她呢。
人都是有脾氣的,更何況高傲如他,被她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後,他憑什麼還要再等她。
由開始的默默流淚到嗚咽到啜泣到嚶嚶而泣,水靈的眼淚越來越多,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一對上鎏鑰那雙冰冷的眸,她就心痛到無以複加,全身都抽蓄起來,動作太大以至於扯動了身上的傷口。
痛,身體的每一處都在痛,本來就蒼白的小臉,一下子更白了,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扯動了身體的傷口,全身被撕烈的痛,以至於水靈痛苦地皺起了眉頭,傷口開始裂開,絲絲血跡滲出,白紗再次染上點點鮮紅。
鎏鑰本來看到她咳嗽心就提了起來,她此時就像大風中飄搖不定的樹苗,脆弱得讓人心生疼惜。
可是他卻強忍著要過去安慰她的衝動,不斷地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能心軟,就這樣放手,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與其在一起繼續折磨,還不如就此放手,讓她去追求她想要的,而他,所有的苦所有的傷,自己承擔就好。
可是看著她越咳越厲害,他心裏的堅持就開始崩潰了,當看到她的衣襟染上血色,所有的堅持一下子潰散,他哪裏還有忍得住的道理。
“你怎麼了。”鎏鑰快步上前,一把抓起水靈的手,扯開衣袖一看,殺人的心都有了。
隻見水靈白皙的手上,此時遍布著幾道深深的傷痕,由於剛剛她的扯動,傷口裂開,開始滲血。
鎏鑰眼睛危險地眯起,“誰傷的。”
他直直地看著水靈,仿佛隻要她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他立刻就去殺了那個人。
可是水靈卻什麼也沒說,淚眼婆娑地搖著頭。
“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樣。”鎏鑰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水靈不顧他陰沉著的臉,直接撲到他懷裏,踮起腳尖,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對準那性感的薄唇就吻了上去。
她的傷口雖然沒有完全痊愈,但是也好得差不多了,就算是裂開了,滲出了血跡,也不會那麼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