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在戰獄的記憶中很短暫,一同吃飯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戰獄猛地驚醒,悵然若失般再也睡不著了,隨意披上一件黑色長睡袍便推開門走出房間。
長廊上亮著昏暗的燈,戰獄每走過一處便有雇傭兵恭敬地向他鞠躬。
戰獄聽到樓下的訓練場發出聲響,下意識地往欄杆邊上走去,一低頭往下看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男人的身影!
戰獄瞳孔驟然緊縮,自己的房間隔音功能很好,所以根本聽不到門外的任何動靜,戰獄指著喻馳仍在拚命訓練的身影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少爺,從您離開訓練場後,喻教官一直沒有離開。”一個雇傭兵回道。
戰獄濃黑的劍眉蹙起,從下午到現在淩晨豈不是已經十多個小時了?這個喻馳不要命了嗎?
“他一直沒有停下?沒吃飯也沒喝水?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戰獄漆黑的雙眸底處醞釀著連他自己也未曾發覺的風暴,聲音更是沉重且具有森冷的壓迫力。
“少爺,喻教官不準我們多事,他中途有喝過兩次水……”雇傭兵低聲道。
戰獄翻身從三樓借力而下,走得近了才能清楚地看到喻馳渾身已經濕透,雙拳也傷痕累累,體能明明已經快要到達極限,卻仍在苦苦堅持著,那雙黑眸堅定有神,裏麵美麗的光不曾熄滅。
又是一記狠拳即將砸到拳擊袋上,手腕卻被人勒住,喻馳猛地回頭,進入視線的是一張英俊而又充滿野性的臉龐。
喻馳輕聲道:“請放手。”說罷手下使勁想掙脫戰獄的手掌,卻因為體力不支而向後栽去,纖瘦卻有力的腰肢被戰獄扶住,這才不至於丟臉地跌在地上。
“你不要命了嗎?!”戰獄瞪著喻馳蒼白的臉道。
喻馳的雙唇已經因為失水而幹裂,聲音也有些沙啞,他倔強地扭過頭,“少爺沒有資格管本教官要做什麼,請放開!”
他會這麼拚命不眠不休地練習,還不是因為戰獄今天對他說過的話!他需要留在戰獄身邊,不管做什麼都可以,所以他隻能逼迫自己變強,戰獄絕不需要累贅!
喻馳冰冷的倔強顯然激怒了高傲的戰獄,他冷笑一聲,無情地鬆開雙手,任由喻馳掉落在地上,喻馳吃痛地皺眉,卻一聲未吭,隻倔強地抬臉與他對視。
“那我們走著瞧,就看你還能做多久教官!”戰獄冷聲道。
因為被喻馳那句“沒資格管本教官要做什麼”的話刺中,戰獄突然覺得自己可笑,大半夜的睡不著出來發什麼神經?
喻馳一言不發,微微低下了頭,隱藏在背後的手在輕輕顫抖,這個世界上似乎已經沒人在乎他的死活,如果離開戰獄,他十年來所付出的心血與努力全都會白費,這種心情戰獄又怎能理解?
戰獄早已將他喻馳遺忘了。
縱然喻馳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令他無比失落不甘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