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大家閨秀的唐凊蘭從來就沒有一絲一毫地嫌棄現在的生活,仿佛從一開始就對現在的清貧甘之如飴。
臉上掛著一抹平和,很自然地伸出手撫向自己還沒有隆起的腹部,這裏正在孕育著一個生命,那是她和男人共同的孩子,雖然現在才一個月,但是九個月之後就會有一個融入了她和男人骨血的孩子降臨於世,一想到此,唐凊蘭臉上的微笑更濃重了幾分,依稀還能看到母性光輝的色彩。
唐凊蘭坐回客廳的椅子上,椅子上鋪了一塊厚實柔軟的坐墊,那是男人專門為她在鎮子上買的,這裏物品稀缺,很多東西隻有到離這裏足足有20公裏的鎮上去購買,男人怕她坐在堅硬的椅子上會被硌到,就特意騎自行車到鎮上買了一塊,山裏氣溫較低,現在都已經五月卻還透露著冬天的寒冷,男人怕她會受涼,屋子裏還裝了暖氣。
屋子裏的所有家具還是屋子主人在變賣房子的時候不方便帶走作為半成品賣給他們的,他們也沒想著買新的家具,除卻舊家具,在屋子裏最引人矚目的是一個個憨態可掬的小玩偶,小碎花布做成形態各異的小布娃娃,有大有小,大的充當抱枕,小的隻能當掛件。這些都是唐凊蘭在閑暇時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最初隻是為了打發時間,在等男人的間隙找些事做,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妻子的每日必備課程,而現在呢?
唐凊蘭停下手裏的活,微微低了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個傻傻的微笑,忍不住伸出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雖然還感應不到肚子裏孩子的氣息,但是唐凊蘭固執地認為這樣溫柔地對待後嬰兒就會長得更快。
唐凊蘭還在持續地傻笑中卻被衝進門的突然聲響打斷,原本還有些驚嚇的她在抬頭看到熟悉的身影後就安了安神,用一種有些嗔怪的眼神看著男人。
隻是男人從一進門臉上就掛著慌張、不安種種的神情,與平常的鎮定大相徑庭,男人臉上罕見的凝重和眼睛裏的惶恐讓唐凊蘭在覺察出一絲異常外還伴隨著深深的不安,不安的後麵是排山倒海的後怕,不用男人述說,唐凊蘭已經猜出了答案。
那些人還是找到······
但是唐凊蘭並沒有猜準隨之後來的是什麼,不知道該說她高估了自己的推理能力,還是低估了潛藏著危機。
一直以來唐凊蘭隻是以為在他們身後的是兩大家族的較量,卻絲毫不知道已經上升為國與國的較量,而男人恰恰是最終的犧牲品。
就算男人臉上覆蓋著沉甸甸的負麵情緒,但是唐凊蘭還在試圖默默地自我安慰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會的,那些人不可能找到他們,唐凊蘭就這樣重複地開導著自己。
這時男人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直到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微微蹲下身子,雙手拉住她的手,不停地摩挲著,但是從手上傳遞過來的不安還是熨燙著她本就惴惴不安的心。
男人看著唐凊蘭看了很久,才開口說道:“凊蘭,我今天要出去辦件事,很快就回來,你就在這裏等著我,若是明天我還沒有回來,你就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