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連忙托住他的雙臂，不解。
子兮正色道：“歸師哥，你之於我的長處就在於醫藥。醫之一道，除了謹小慎微，還有大膽嚐試。師哥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又怎能不令我心生敬佩？”又道，“我知師哥心中有愧，但凡還有更好的法子，你也不會出此險招。我草堂門下，從來不是怕事之人，否則也難在玄黃大陸立足。你且放寬心胸，如此下去，你救的人必定是死去的人的千千萬萬倍！”
子歸心中感動不已，開始的猶疑彷徨煙消雲散，隻剩下一片月朗風清。
他使勁拍了拍子兮的肩膀，摟著他往前：“走走，先休息會，待會讓師哥我再領教領教你的飛龍走鳳針法！”
兩個人率先向前走去，後麵跟著個小不點一起走進了正堂。
裏麵端木賜和幾位老者正圍坐一圈，對秦殷的病情進行討論。子曲、子籟及其他一些師兄弟都緊緊圍繞著幾位老者席地而坐，仔細聆聽。
子歸他們也不打擾其他人，在靠門的方位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細細聽取前輩們的經驗之談。
不多會，旁邊就傳來打嗬欠的聲音。點雪一個小丫頭片子倒是聽得津津有味，隨著專家們的描訴，她的腦海咻咻閃過一幅幅畫麵，漸漸有了基本的輪廓。
點雪碰碰子兮，示意他跟她出去一下。
他看看前方，有點舍不得離開。
點雪傾身過來，正要說什麼，外麵突然闖進一個人來：“不好啦，秦少爺吐血了！”
眾前輩們一聽，慌忙起身趕到秦少爺的房間。子兮與子歸自發跟上端木賜，準備打下手。點雪人小，結果被堵在秦少爺的房門外不讓進。
點雪本想算了，腦中一會兒又冒出今天早上歸師哥臉上的那種光芒，一閉眼，在外麵喊了一聲：“師傅！”
“咦？”端木賜施針的動作一滯，想了想，衝子兮道：“帶她進來。”
子兮臉上出現一抹驚異，除了子歸和他，點雪是第三個被允許進入這間房的弟子。
端木賜見他不動，催他：“還不快去？”
子兮忙去領人進來。
點雪見著病人時，不禁嚇得倒退幾步。隻見躺在床上的人麵色青白，血管暴突，遍布在毫無血色的臉孔和身體上，尤其駭人。整個人看不出年齡大小，隻剩一副骨架似得。
端木賜已經暫時壓製了對方，讓他不再吐血，可是他小小的身體卻在不停的震顫，臉部表情扭曲，喉部發出嘶嘶的聲音，好像極為痛苦。
點雪不是他，不知道他在經受怎樣的痛苦，但是她有著本能的同情心，心裏擰巴成了一團。
她眼也不眨的看著端木賜施針，然後在漫長的第一輪之後，子兮上前開始進行第二輪治療。
子兮的這一輪施針，要求快很準，他手指尖光芒一閃，五針已經下去。點雪屏住呼吸，她在等，等著驗證自己的猜想。
就在子兮落下第十一針時，一抹淡青色在病人的胸腔上一閃而過，快的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注意到的，也隻以為是血管突出了一下。
至此，點雪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她過去拉拉自家便宜師傅的袖子，說：“師傅，不是病，是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