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鍾聲並不是很了解,村裏偶爾能聽到的鍾聲,也是從遠邊山上的廟裏傳來的,那渾厚的鍾聲與我剛才所聽到的完全不同。
更加不同的則是節奏,樂樂說現在的鍾聲三高一短,不如說是三長一短。而廟裏的鍾聲說不上節奏,隻是是不是的連敲幾下而已,遠沒有現在所聽到的攝人心魄。
“能聽出鍾聲是從哪裏來的嗎?”樂樂問我道。
我又沒有聽聲辯位的能力,搖搖頭道:“雖然聽不出來,但我大概知道是哪裏來的聲音。”要說村子裏哪裏有鍾聲,我能想到的也隻有來春嫂家裏那口大鍾了。
“那還藏著掖著幹嘛,快說啊。”樂樂著急道。
阿雪被我們兩個人吵醒,揉揉眼睛:“天亮了?”被吵醒的阿雪似乎是有些低血糖,聲音略顯煩躁,整個人也有些睡的迷糊:“你們再吵什麼呢?”剛才那鍾聲刺耳,我和樂樂都是被轟然吵醒的,怎麼阿雪沒有聽到嗎?再仔細一想,來春嫂家裏的鍾和那小女孩一樣,也是有人看得見有人看不見,兩者似乎是有些聯係的。
我試探著問阿雪道:“你沒聽見剛才的鍾聲嗎?”
“什麼聲音?鍾聲?”阿雪揉揉眼睛:“我就聽見你們兩個大半夜不睡覺,吵吵鬧鬧的了。”
看來阿雪和王月能睡得這麼沉,果然是因為沒有聽見鍾聲。
她倆和小白恐怕一樣看不見那口鍾,也聽不見那個鍾聲。
我問樂樂道:“這鍾聲來的蹊蹺,有沒有什麼其他影響?”樂樂搖頭表示不知:“我能聽出這聲音來的不詳,肯定不是隻響兩聲那麼簡單。若讓我想這聲音能幹什麼,也隻能想到奪人心魄了。”
“那不就是精神控製嗎?”我一咬嘴唇讓自己清醒一點,我們幾個因為都多少懂一些道法,不受精神之法的控製,也無法判斷這聲音是否真的有其他效果。
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這聲音渾厚,傳遍村子也不稀奇,鍾聲又來的蹊蹺詭異,能不能奪人心魄,我還真說不好。
“你叫月兒起來,再給阿雪弄點甜的東西吃。”我吩咐樂樂道:“我去找小白。”
治低血糖沒有別的手段,隻能補充糖分,其實很多有起床氣的人,多半都是有低血糖的,起床時吃兩顆甜食,心情自然就好起來了。
我推門而出,小白正睡在隔壁的房間。
按理說我應該讓小白和我們睡在一起才能放心,不過自江原幫助小白恢複變身的能力後,小白更願意化作蛇形休息。
大概是察覺到我進了屋子,小白匆忙化成人形:“主人,怎麼急急忙忙的?”我對小白道:“我們幾個可能要出去一趟。”“那我跟主人一起去。”小白說著整理衣服,要隨我出門。
我連忙攔住小白道:“我需要你化作蛇形守住家裏。”
小白化作人形,便有了人的五感。而化作蛇形時,則會喪失聽覺。我擔心剛才的鍾聲隻是開始,如果真有攝魂奪魄的功效,隻要小白化作蛇形就不會受到影響。
我們幾個要去來春嫂家,帶著化成蛇的小白肯定是會嚇到來春嫂的,所以還不如讓她守在家裏。
眼下江原已經閉關裏,暫時還不會威脅到小白,我也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守在家裏。
“沒時間說太多了,家就交給你了。”我摸摸小白的臉頰。
回到院中,打著哈欠的阿雪讓王月拖著走了出來,嘴裏還發著牢騷:“就不能讓老娘多睡一會。”白天不管阿雪多麼溫文爾雅,一旦超了她的清夢,立刻起床氣撒出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沒給她吃糖嗎?”我問樂樂道。
樂樂伸手扔給我兩顆話梅糖:“有能耐你喂她試試。”“喂就喂。”我賭氣的接過話梅糖,撥開糖紙遞給阿雪:“吃個糖吧?”阿雪伸手將糖打掉:“給老娘吃的什麼破東西,要幹什麼趕緊幹,弄完老娘還要睡覺呢。”王月趕忙衝我擺擺手:“別跟她多說話,咱們趕緊去來春嫂家吧。”
阿雪倒是不會對王月生氣,也不知道是兩人關係本就特別好,還是王月有什麼辦法治阿雪。我見惹不起她,隻能順著她,先一步打頭往來春嫂家去。
鍾聲每隔十分鍾便會響一次,離來春嫂家越近,聲音也就會越響。
等到快至來春嫂家門口時,我和樂樂隻能捂住耳朵前進,而阿雪和王月卻絲毫不受影響,隻是詫異的看著我們。
“這鍾還會挑......挑人。”樂樂憤憤不平道:“怎麼就咱們兩個受這麼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