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世軒微抬著頭看著正臥躺在龍椅子的依然,注視半晌,才猶自收回視線,垂眸不語。
殿外的風陰陰吹著,也拂的殿內的燈一晃一晃的,光也一閃一閃的,好在還有四顆夜明珠分別放置殿內四方之上,照亮四周。
依然依舊軟身躺在龍椅上,“怎麼?文丞相有何不解?”
文世軒微張開口,便欲說出疑惑,而後卻又不知想到什麼,說出的話便變成了“臣無惑。”
罷了,他也不是好人,做都做了,事情也已然發生,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去問原因,再則問了也阻止不了,何必呢?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文世軒這般想。
曾偉延本就是武將,盡管嚴肅帶有軍威,但仍是莾夫一個,大大咧咧,有什麼疑惑,便會問出來。
“皇後娘娘,您不是喜歡著文帝的嗎?”
依然愣了愣,聲音有些惆悵,“喜歡著呢……”
是啊,喜歡著呢,若是不喜歡,她怎會費盡心思讓他登上皇位,又怎會保他江國這幾年盛世光陰。
“那為什麼?”曾偉延皺著眉問,他抬起頭深淵般的眼看著依然。
“就是因為喜歡,所以他就快回來了……”她獨自望著頭頂。
曾偉延一時語塞,依然後不搭前語的回答,他無法將這對話進行下去,殿內暫時一片默寂。
也就在此時,大殿上響起江子煦有些低沉的聲音。
“朝依然,你這是要江子軒回來?”
聞言,三人都齊齊下意識的看向江子煦。他的扇子不知何時已經收起,左手緊握著,表麵上的吊兒郎當也已不知何去,神情有些肅然。
曾偉延和文世軒又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轉到依然身上,想知道她會如何作答。當然,更多的是想對皇位爭奪的了解,以免將來站錯了隊。
臥在龍椅上的依然卻是嗤笑一聲,看著江子煦臉上的鄭重,不屑的對江子煦道:“也就你把這破皇位放在眼裏,”
隨後,看著江子煦越來越陰沉的臉,又再次嘲諷道:“這皇位有什麼好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不過,這話雖說嘲諷,但也有些自嘲的意味。
“放心吧,他不會當皇帝的,他也不會想當皇帝。”這話,明顯是依然回答江子煦的。
但江子煦卻覺得這回答太過於肯定,莫名有些不可靠。
他蠕動了一下嘴唇,剛想出口問一句,依然便先他一步開口,“而你也該記住,除了江子軒,你可並不是唯一的繼承者。”這話依然說的很有威嚴,畢竟身居高位多年。
江子煦有一刹那的?然,但也極快的反應過來,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說到底,他現在還不能與朝依然鬧翻,隻有暫時臣服,等登基上位獲得權力才可。
“好了,本宮現在也該去看看他。”依然直起了身,沒有理會殿內的那三人,卻在剛踏出宣政殿門口時,斜眼瞟了眼他們,“你們三人要做什麼,本宮不會阻止的。”
說完,好像似是想起了什麼,依然嘴角上揚。在黑夜與光亮的交錯處,她說道:“本宮隻會接招!”
這囂張的口氣與以往依然的形象完全不符,不再是一副溫柔樣。
若非是他們三人親耳聽到她說,估計也是不會相信的。畢竟這麼多年來,依然從未卸下偽裝,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是如此。
曾偉延、文世軒和江子煦有那麼一瞬間的背脊發涼,不為別的,隻為一個才十七多歲的少女從開始到現在展現出的計謀與算計,都不由得讓人為之驚歎,而更多的,便是顫栗!
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裏,依然已經離開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