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對這些八卦不甚太感興趣,這是歲莫的癖好。但因是遼歟要說,我也就很趁興的聽一聽。
這則宮闈秘聞正是和如今這個流行性的新聞,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鄭國十五年臘月十七,鄭僖公確實下令全城戒嚴,數千禁衛軍連夜將宮門上上下下圍得水泄不通。如此旗鼓大作的原因,是傳聞鄭僖公前日裏收到一則密訓,今夜將有人行刺。而甚為巧合的是七業當夜受了密詔入宮,本以為是協商國事,卻不想一入宮就被扣了下來,至今仍未回府。此事發生的蹊蹺,更為奇怪的是宮中卻並未傳出行刺之事,此事被掩的密絲合縫,半點風影也無。
聽完後心中一個咯噔,莫非篡位之事真的與七業有關。
遼歟手指在我頭上敲了一下:“若是這事與七業有關,他為何不選個更好的理由,偏偏在這個時辰入宮,無端端招人猜疑。”
我點點頭,想想也是。忽而想起一樁事來,抬頭問道:“那你去平國府是去做什麼?”
遼歟回來後靠在顫木椅上,伸手拿起茶杯緩緩的啜了一口茶,道:“自是有事去的。”
我湊近問道:“什麼事,說來聽聽。”
他抬頭淡淡瞟了我一眼,似要開口,又喝了一口茶,剛張口,又喝了一口茶,想了想,給了兩個字:“算了……”
媽的,這人太欺負人了。
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心中沒由來的有些生氣:“我知道,你辦的都是大事情,不削與我這種小女子說說道道。怕是說了我也不懂,浪費了你口水。”
他抬頭瞧我,蹙起眉頭,神色有些莫名,開口道:“你……”
冷冷地打斷他接著道:“我是不懂什麼朝野之事,也不懂你們所謂的大事,但是我也隻是想盡我綿力,幫你分一些憂……”話到這裏咻的頓住口,眼裏升了一團水氣,猛眨了幾下眼,轉過身子就朝外走去。
我以為他定會來拉我,可是等我兩腳都踏出門外,垂在身邊兩手一直未預見期然的溫熱,心頭一酸,感到喉嚨處有些哽痛,抬腳跑出了屋子外麵。
天色清清,水波粼粼,遠處有岱山綿延,雲林霧繞,四下隻有風拂嫩柳的莎莎聲。
不知道聽誰說過,越是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於是容易胡思亂想,越胡思亂想,心中就越害怕,而我正一心一意的胡思亂想時,一個念頭滑過我的心頭,閃過的那一瞬間,耳邊聽到遠遠的一陣打鬥聲。
抬頭瞧見遠處一襲紅衣翻飛,利刃長握在手,瓷細般的白膚上沾染了點點的血跡,發髻鬆散,顯得模樣有些頹廢,卻依舊不減清麗脫俗。隻那眉宇中含著肅殺之氣,神色冰冷,一如寒冬的寒雪冰霜。
我愣了一愣,無意的張口喚道:“竹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