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水隨著這一聲爆炸,自地底湧起巨大的白浪,四周的魚兒被卷的帶出了水麵。白色的水花將地牢蓋住。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爆炸,震的腦子有些發懵,一時間大腦成了空白。許久,終於緩過一絲神來,稍稍動了動,發現自己的胳膊和頭全被護的緊緊的。
有些片刻的發愣,繼而頭頂傳來一聲重重的咳嗽聲。
我心口一緊,從他懷裏探出半個腦袋,微弱的光被眼前的人遮住,看不清此刻未晞臉上的神情,不由有些焦急,壓低了嗓子輕輕喚了一句:“未晞?”出口的聲音,帶著連我自己都察覺的輕顫。黑暗的海水裏沒有回音,隻有海水拍在鐵籠上的嘩嘩聲。久久得不到回應,心中不免大急,剛想要再探出身子,卻驀地被人用力圈住,沙啞的嗓音繞在頭頂:“阿離,別動!”他連著又咳嗽了幾聲。
眼前的身影稍稍偏離,有微弱的光投來,我抬頭瞧見擁住我的人,依舊是說不出的非凡風采。雖然我和未晞不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接觸,可仍然止不住心漏跳了半拍。耳邊又傳來他焦急的聲音:“可有哪裏受傷?可覺得不舒服?”
我搖搖頭,轉問道:“你呢?可受傷了,我剛剛……”話還未說完他便將我又擁進了懷裏,耳邊傳來長長的一聲舒氣:“你可知道,剛剛我有多害怕。葉子,人都說有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就會變的膽小,現在我才知道,我的膽子是有多小……”
心裏忽然像是吃了蜜一般,被他擁住的手從前麵擁住他,踮起腳尖在他的額上啄了一下。身前的人一怔,低頭看著我,眸色黑的發亮,隻是卻沒有跟進一步的動作。
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剛要鬆手,卻忽然感到腰上用力,被他摟的更近了些。眼前籠下一片暗影,繼而唇上感到他涼涼唇欺了上來。我閉上眼,回應著他,我不知道這個吻吻了多久,像是隔了山長水遠,像是隔了滄海桑田,吻的用力,吻的疼惜,更多的卻是我不明就裏的又不舍。
四下寂靜無聲,隻是白色的水花不斷自地底湧出,海草搖曳在水花中時隱時現,像是丘山後雲海出的那副秋實水華圖。
終於,在我快要窒息時,他放開了我。我大力的喘著粗氣,不用說我也知道,現在我的臉上肯定紅成了一片。他伸出手指腹慢慢摩挲著我的臉頰,唇角出噙著最溫柔的笑:“你可知,我曾想讓你和我一起,哪怕一步也不許你離開我,可你總是三番四次的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可我想,我總有一天會讓你老老實實的待在我身邊,哪裏也不許去。若要去也可以,得有個人跟著你,而那個人必定是我,但如今,我才知道,這個願望有多奢侈。”
我搖搖頭:“不奢侈不奢侈,我今後哪裏也不去了,就陪著你,世事太險惡,我怎麼能放心,也怎麼會放心你一個人,我會陪著你,天涯也好,海角也罷,我與你生死相依,白首不離。”
羸弱的光忽地在他的眼睛裏炸開,在這漆黑的深海裏亮的驚人。他的唇瓣勾起起了一道好看的弧線,修長的手指拂上我的耳鬢,繼而頓了頓,指腹摩挲著我的耳廓,語氣輕若飛絮,緩緩的滑進我的耳朵裏:“這條修仙的路我走了千年,可從未覺得孤獨,直到此刻遇見了你……”薄涼的唇吻在我的額頭,帶著我不知名的歎息,有清冷的梅花香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