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你剛剛說什麼?”遇城追問了一遍。突然聽到裘遠色這樣突然拽古文,她沒有聽清。
“三百年前,新朝渠唐首位帝王聽聖僧妙隱之言,改石頭城為盛都,盡伐栮林之木,並征數萬民丁築城,不足,複又取聖僧之諫,調北疆十數萬甲兵,共築新都。”裘遠色並未理會遇城追問。
“栮林伐盡,新都平地而起,新帝大悅,舉國開宴。”裘遠色又道。
“開宴之日,淮水浮現千裏屍骨,是為築城兵丁,百姓見之,扯旌旗,反暴君。又聞,北疆以北遊民忽破裕北關,直取盛都而來。新帝大驚,方痛思己過,發罪己詔以告天下,欲斬妙隱。可縱其有通天之才,經世之瑋,民心已失,國門已破,也無回天之力。”裘遠色繼續道。
“後來呢?”遇城轉過身,驚奇於一件小小的遷都之事竟然牽扯出一個皇朝的動蕩。
“妙隱已逃,無處可尋。三月之後,遊民亂軍兵臨盛都之下。新帝被困兩月,一日忽登北城城門,著白衣,攜同是素衣的開國皇後高歌,一曲畢,二人麵上帶笑,又相攜回宮。是夜,帝後寢宮突起大火,傳新帝縱火自焚,宮人救之不及。兩日火滅,金磚玉瓦皆成飛灰,空餘兩具焦骨。新帝幼子不知所蹤。翌日,宰相率眾臣開北門降遊民。”
“嘖嘖,頃刻間國破家亡。不過,看來渠唐開國帝後情深似海。可惜,可惜,情深不壽。那,後來呢?”遇城聽得津津有味,直直地盯著裘遠色眼睛問。
“後來,不知。”裘遠色答。
“不知?”遇城聲音稍稍提高,“你講得那麼詳細,為什麼會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那個失蹤的新帝幼子呢?正常發展不是應該長到弱冠年紀的時候,殺回盛都,奪回屬於他的天下嗎?”
“我未看完,為何會知?”裘遠色抬了抬手裏的書,用一種看奇怪物種的眼光看她。
遇城這才看到,裘遠色手裏拿了一本有插圖的書。她再仔細一看,上麵寫了“瘋人怪談”四個草字。
“想知,你便自己看。”裘遠色將書遞到遇城麵前。
遇城盯著“瘋人怪談”四個字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一本古代話本,也就是現代的小說。而且看封麵粗糙,字體歪斜的樣子,沒準還是一本粗製濫造的盜版小說。不過她還是接過了書,看了起來,畢竟被吊著胃口的感覺很不好。
裘遠色將書遞給對麵人後,不再多言,看那小小的人兒埋首書本。見她很認真的,翻到書首,從扉頁閱起。看書之時,她不自知地挺直背脊,放平雙肩,不複平時所見狡黠。
配上她這副專注模樣,那書好像也成了禮教正統之物,不再是上不得台麵的江湖亂談。
她看得很快,可說是一目十行,很快便讀到了他與她講之處。
“故事情節差不多,可是沒得你講的那麼詳細。”遇城眼睛掃完前麵內容,抬起頭來問裘遠色。
“是不如我講得仔細些。”裘遠色看著遇城眼底的疑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