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還在流著紅豔豔的鮮血,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
元子顏白著小臉,她慢慢轉過頭來,聲音涼涼冷冷,對著遇城道:“你給我跪下!”
遇城一愣,沒想到還是躲不過一番遷怒。
“昭和公主,遇城公子可是你姑姑的人!”阿楚發話了,他沒想到元子顏竟敢命令主子的人。
元子顏嗤笑一聲,稚嫩的小臉上浮現一絲猙獰:“她算什麼?公子?現下什麼狗屁公子都不聽本宮的了?公公,你說是與不是?”
長喜公公瞧了瞧阿楚和遇城,輕輕笑了一聲,道:“是極。”
白麵太監眼中的得意此時清晰浮現出來。
“你!閹狗!”阿楚氣怒起來。難道久不回宮,連太監都敢欺到頭上來了?
聽見阿楚的話,長喜公公臉色一僵,難看至極。
瞧見此,阿楚心情突然舒緩起來,也不管了,拉起遇城就走。
“楚統領敢走半步試試?明日,本宮就叫皇帝哥哥召陳建功陳大人來瞧瞧他的好兒子是怎般藐視公主?”
阿楚腳步一頓,臉色難看,周身散發出陣陣冷氣。
似乎,這是一個不能提及的禁忌。
看來,每個人都有他的死穴。遇城拂開阿楚的手,轉回頭去跪了下去。
“公子,你!”
阿楚稍有震驚,挽留不及。
在他看來,雖才處了幾日,遇城姑娘卻有一股子不輸男子的氣概。況且,主子對她,是不一樣的。她,怎可輕易給人下跪!主子肯定也是不準的呀!
可他這番震驚,又哪知遇城心中所想。
縱然裘遠色權勢滔天,擁兵近半,可與她何幹?
她,隻是一個昭懿公主一個來路不明的男寵。
路邊小婦人,可以任她處置。
一國公主,可以隨意處置她。
這座皇宮,肯定不止這一座大佛。
今天這裏的偶遇,明顯就是衝著她來的。不論是誰主導,結果都是一樣。既然別人要探探她的氣焰,她躲不過,跪一跪,不願也不行。
這一跪,她跪得如此輕易,讓有些人很是滿意。
元子顏反正是滿意了。她嗬嗬笑著,彈彈指甲轉身走了。
長喜公公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走了。
簌簌雪花又開始飄落起來。等人走遠了,不要阿楚拉,遇城自己站起來了。
冬日地涼,腿有些疼,看來需要準備一對護膝給自己。
*
一路無話,待至曲台時,阿楚說是要去請罪,自己先去了。
遇城自己進入曲台閣時,已是未時三刻,閣內無人,隻有方桌上照例放著一碗濃黑的湯藥,不過已然涼透。
剛從外麵回來,遇城全身上下皆是冰涼,捧著一碗冰冷的藥汁,不知道哪兒去熱,又想起現世一些事,想到方才的事,一時之間,她有些怔怔發愣。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了有腳步聲從二層雲閣傳來,她才回過神來——原來閣內是有人的。
沿著樓梯瞧去,看到了那雙精致的純黑色上鑲赤色東珠的長沿暗金線狩獵靴,再上,看到的是摘了黑玉麵具的人間至美在睨著她。
看著裘遠色,她抿了抿苦澀的藥汁,亮而清澈眸子靜靜凝著裘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