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太陽高高的掛在空中,炫目而和煦。青爐躺在船艙的躺椅上,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自從在夜魔城以來,青爐是近三年沒有見到過陽光什麼樣子了,十六更不用說,隻是現在十六眼盲,看不到罷了。
十六伸出手來,在窗口的陽光中停留了片刻,顫抖著聲音問道:“這是太陽?”
青爐嗯了一聲,說道:“是太陽,暖暖的,亮亮的。”
十六挪動身子,走到窗前,站到陽光裏麵,輕輕的揚起了頭。
正逢此時,船艙外隱隱有腳步聲走過來走過去,還有人小聲的議論著什麼。青爐在船艙裏呆的無聊,便和十六說出去曬曬太陽。在陽光中站立了良久的十六說:“我和你一起出去吧。”說著話,兩人攜手出了船艙,走過長長的通道,又上了一層樓梯,這才來到甲板之上。甲板上沒什麼人,隻有幾個收攬繩的小妖怪和一個大副,在甲板上忙忙碌碌。天氣分外的晴朗,頭頂上就是碧藍的天空,幾朵潔白的雲朵從耳邊飄過,蒼翠的青山就在腳下。青爐和十六心情大好,青爐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拉著十六來到船舷邊上。
雙目失明的十六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微風帶著涼意從身側吹來,真是愜意極了。十六最不喜歡的,就是不夜城的風,那風吹來,陰冷陰冷的,黏在皮膚上分外的難受。在夜魔城生活的時間長了,因為終年曬不到太陽,所有居民的皮膚都會變得蒼白。那蒼白的皮膚在十六看來,就像是生了病一般。青爐的皮膚就有些蒼白,映在陽光下,青爐發現自己的手掌似乎都是透明的。飛船正行駛在大山上,微風吹來,腳下青山鬆濤陣陣,還有樹林中鳥獸的低語,青爐覺得這一切真是太熟悉了。
青爐和十六正在甲板上曬太陽,隻聽樓梯一陣響動,從船艙下麵也上來幾個人,帶頭的是個也如白駝山一般白發的小孩兒。那個小孩子此時一臉的怒色,怒目圓睜的看著手裏提的一個籠子,而籠中是一個渾身黃橙橙的鳥兒。那黃橙橙的鳥兒隻在那籠中翻來覆去的罵著什麼,什麼“王八蛋”“小雜種”“豬狗不如的妖怪”不絕於耳。那小孩兒身後跟著的眾多隨從,隻是跟小孩兒賠禮道歉,那小孩兒也不聽,隻說:“我要把這鳥丟下去摔死。”說著來到青爐和十六不遠的地方,就要把手中的鳥籠子丟下船去。
青爐看著那個小孩兒發怒的樣子有些好笑,再看小孩兒手中的那個黃小鳥兒,在籠中嘰嘰喳喳的罵人樣子也是可愛的很。此時一看小孩兒真要把鳥兒丟下去,頓時起了憐憫之心,便大聲喊道:“住手。”
那個白發的小孩兒尋著喊聲看過來,見是一個渾身裹了一塊破布的小男孩,便粗聲粗氣的喊道:“你幹嘛?”
青爐本來喊出是處於本心的憐憫,此時被那白頭發小孩子質問,青爐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說道:“那鳥兒那麼可憐,能不能不摔死它,你要是不要的話,就給我了吧。”
那個白發小孩兒有些好笑的看著青爐,翻著白眼問道:“憑什麼給你?”
青爐說道:“我很是喜歡它,你把它摔死了也怪可憐的。”
那個白發小孩兒哼哼兩聲說道:“我就是要把它摔死,你說的不算數。”
青爐說道:“那你要怎麼才能不摔死它?”
那個白發小孩兒認真想了想說道:“那你拿什麼跟我換吧。”
青爐上下翻了一遍,哎了一聲說道:“你等我一下,我給你拿個好玩的。”說著也不管十六,衝到船艙裏麵,在包裹裏麵翻出來那個伏羲的眼睫毛,在手裏拿了,又興衝衝的跑上甲板,隻是遠遠的把那個睫毛扔到甲板上,說道:“你等等再拿它,我剛拿了它,它燙著呢。”
那個白發小孩兒有些奇怪的看著甲板上這個非金非玉的東西,問青爐道:“這是什麼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