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者,不求愛民如子,但求正大光明;不求夙興夜寐,但求奉公行事;不求兩袖清風,但求遵守法令;不求賢名遠播,但求勿留惡名;不求事必躬親,但求腳踏實地。
薛浩此人,身為皇親國戚,攀龍附鳳,此乃祖上蒙蔭,天降福緣,得以一夜之間,時運顯達,官運亨通,平步青雲。短短三年之間,連升三級,五品知州,搖身一變,官至刑部右侍郎,自開國以來,絕無僅有。既有此殊遇,當感恩戴德,誠惶誠恐,兢兢業業,以謝隆恩。
然世上便有此等寡廉鮮恥之人,身居要職,備受王恩,不思為民請命,在其位而不謀其政,屍位素餐,魚肉百姓,簡直無恥至極。以清正廉潔之虛名,迷惑世人,實則敗絮其中,包藏禍心;以虛妄矯飾之妖言,蒙蔽民眾,實則貪心不足,殘害百姓;以偽善親民之假象,欺上瞞下,實則豺狼本性,荼毒鄉鄰,判冤假錯案以自誇,損民生之本以自足,搜刮民脂民膏以自肥。堂堂國之重臣,卻似地主豪強,性情乖戾,驕奢淫逸,廣置府宅、園池,侵占良田,欺壓農戶,被服綺繡,香車寶馬,美婢奴仆,倡優伶人,所畜甚眾,於私宅處廣設鍾鼓,常備女樂,耽於享樂,夜夜笙歌,僭規越矩,靡有厭足。其在任期間,貪汙受賄,罔顧人命,判定有罪與否,全賴銀錢多少,不察實情,不究真相,蒙蔽了事,連累無辜之人平白受冤。
劣跡斑斑,罄竹難書,惡行累累,人神共憤,天地不容。薛浩,集諸多罪行於一身,多年來橫行無忌,無人問責,一應官員,不管不顧,不聞不問,致使其不但不思悔過,反而變本加厲。薛某人行事如此肆無忌憚,究其根本,在於其外戚之身份,實乃當朝太後親外甥,國主之近親,何其顯貴,何其榮耀,何其狂妄,何其該死。
此人之存在,為越國官吏之恥,為越國黎民所恨,此等敗類,若不加以嚴懲,恐百姓不服,吏治不興,國威不振。此例一開,吏民慕效,貪贓枉法,輕禮義而近刑罰,不良之氣漸起,蔚然成風,長此以往,陋俗便成,而吏治廉潔,家給人足,國家繁榮安定,百姓安居和樂,難矣哉!故此風不可長,此例不可開,薛浩其人,該死。
為官吏者,其身正,不令而從,其身不正,何以正人。
法令刑罰,所以懲惡而揚善,所以禁暴而止邪,使得生者不怨,死者不恨,驅民以遠惡,導民以向善。刑獄之事,關乎一人之清白乃至生命,豈敢不慎之又慎,謹遵法令?然薛浩領刑部右侍郎之職,手握重權,有斷人生死之責,卻玩忽職守,弄虛作假,故造冤獄,釋有罪而拘無罪,逾職越法,沽名釣譽,矯言而飾非,巧言增辭,奏不如實,法令不行,百姓旋踵而立,側目而視,心有怨言,敢怒而不敢言。為官之人,為國之表率,失卻民心,薛浩該死。
民為國之本,農為民之本,本固而國乃寧。耕田勞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百姓得以安居樂業,自給自足,不受凍餒之虞。民有其田,則務本而求實,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安於此道,越國強盛繁榮指日可待。然薛浩身受國之俸祿,為一己私利,強占良田,與民爭利,甚至做出草菅人命之惡行。民失其本,無所仰賴,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舍本而求末,民心動蕩,於國之社稷,百害而無一利,薛浩有此罪孽,不該死嗎?
乾坤朗朗,蕩盡汙濁之氣,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有百十三戶被占農田者,五十三位受冤而死之家屬,聯名上書,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所受冤屈,條條訴狀,均陳列於下。
薛浩,越國刑部右侍郎,有失民心,有損隆恩,有辱國體,雖萬死而難贖其罪,身萬被戮而難贖其咎,此人不誅,不足以平民憤,此人不伏法,怎能彰顯越國國法嚴明?
兵革不動,戰事不興,而冤獄不止,冤情不息,其咎安在?究其根本,在於為官之道也。受官印,著官服,戴官帽,領官職,行官權,稱之為官,然有職方能有權,有權當行其職,未能忠於職守,怎敢濫用官權,有何官威可言,怎配當得“官”之稱謂?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災害不生,禍亂不作,方得始終。鐫金石者難為命,摧枯朽者易為力,眾誌成城,水到而渠成。貪官汙吏,國之鼠蟻蠹蟲,黎民百姓之害,務必除之而後快,去之而後安矣。特此聲討,曉諭帝都乃至越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