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無霜。”眼看著越無霜拉著原野就要踏出大廳,被誤解的薛紹心急如焚地呼喊她的名字,想讓她留下。
但越國士的腳步並未因薛紹的挽留而停住,仍然繼續向前,絲毫沒有被薛紹焦急的聲音所影響。
“國士大人,請等一等,你誤會薛某了,薛某並沒有想要反悔的意思。”薛紹轉變了稱呼,將話說得更加清楚明白。
這一回,越無霜停下了前行的腳步,但沒有轉身,依然保持著背對著薛紹站立的姿勢。
“當年越國士與越夫人雙雙殞命,可他們的遺骸並未如越國人所知的那樣葬於國士陵中,而是被薛太後找了一個地方秘密掩埋起來,她將此事瞞地滴水不漏,怕是連國主都被蒙在鼓裏。我亦是近期才從當年執行這件事的一名薛家暗衛那兒得知此事。可那處地點實在太過隱秘,裏麵機關重重,又有專人把守,我不敢貿然前往,害怕打草驚蛇。”薛紹將得知此事的前因後果通通講給越無霜聽,意在提醒她三思而後行,切莫衝動莽撞。
“地址。”越無霜並未領會薛紹的好意,她簡單明了地說了兩個字,顯然是在催促薛紹進入正題。
“寶塔巷四十四號。”薛紹被越無霜不算友好的語氣噎得一頓,失落之色躍然臉上,而後低下頭說出了具體的地址。
“希望你的消息屬實,如若不然,薛家主可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了。”越無霜側過頭,一字一頓地說出威脅的話語。
“千真萬確,無霜,我怎麼會騙你呢?”薛紹急忙表明自己的態度,不論神情,還是語氣都滿是誠懇。
遺憾的是,被薛家主表忠心的越國士卻並不相信,隻聽她冷冷地回了一句:“哦?是嗎?”
“無霜,三年前的事,我是有苦衷,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跟你解釋清楚,好嗎?”聽罷越無霜的話,薛紹立馬領會她話中的意思是在指責他三年前的“背叛”,臉色隨即變得相當難看的薛家主,急急地想為自己辯解一二。
“時過境遷,如今再來說這些沒什麼意義了。今日薛家主既然給了我一個消息,我也還你一個情報。”越無霜沒有按照薛紹所求,給他一個為自己辯解的機會,而是就事論事,將話題重新引回到眼前的事情上。
被拒絕的薛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既想為自己再爭取一下,在看清越無霜堅決的神色後又打了退堂鼓。
“薛家主這個家主想必做得令薛太後不是十分滿意,她最近正在薛家家族中物色人選來取代你這個家主的位置,聽近期就會有所行動。”越無霜拋給了薛紹一個情報,作為他給她提供消息的等價交換品。
“無霜,家主之位,於我而言,本就是我不想要的東西,是她硬塞給我的,我巴不得她拿回去,對我來說恰好是一種解脫。”本應是驚天霹靂般的爆炸性消息,但薛紹的反應隻是苦笑了一聲,似是對越無霜所說的緊急事態全不在意。
“與我何幹,言盡於此。”越無霜對薛紹的自白完全沒有興趣,仍然冷著一張臉,表示薛家主說的話與她沒有任何幹係,她隻是與他進行等價交換而已,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至於要怎麼處理那是薛紹的事,與她無關,她懶得去管。
“無霜,你是不是認定我就是個貪慕虛榮,自私自利的小人?”薛紹上前幾步,離越無霜更近了些,而後用無比苦澀的語氣問出了這麼一句話,想要知道自己在無霜心目中的形象,是否當真那麼不堪。
“是。”越無霜的回答很是直白,一點拐彎抹角的打算都沒有,就這麼明明白白地將心裏的想法肯定地說了出來。
一個字,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薛紹一日之內可能要聽上數十遍,可都沒有這一回來得傷人,都沒有這一刻從眼前這個人嘴裏說出來那麼紮心,這個字就是世上最鋒利的武器,最厲害的毒藥,頃刻之間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薛紹原本已打算放棄,打算以後再找機會跟無霜解釋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但越無霜的尖刻瞬間燃起了他辯解的欲望,他覺得不能任由無霜這般誤解下去,若不把來龍去脈說清楚,恐怕他和無霜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
下定決心的薛紹搶上前去,就要拽住越無霜的手,跟她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清楚,但一時情急的他忘了一直在越國士身邊默默地站著的原野,結果可想而知,被保護欲極強的原野一把推到在地,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