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鎮定些,再鎮定些,韓詩茵在心裏默默念著,緩步跟在東方墨身後走著,刻意去忽略心底那仍然不斷上升的緊張感,刻意去忽略這宮廷裏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壓抑著心底深處那矛盾的情緒,拚命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影響不了她,多這裏來說,她已經是個死去的人,她不是韓詩茵,不是錦妃,而是神教的繼任者,姬無暇。
“你怎麼了?”驀地,一道溫潤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韓詩茵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抬眸看向突然轉過身看向他的東方墨,“怎麼了嗎?”
東方墨不語隻是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韓詩茵看了看四周,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竟然走向岔路了,眼看就要跟前麵的東方墨背道而行了。
她微微閉眸,試著緩和自己緊張的情緒,不要緊張,你可以的,你真的可以的。
東方墨幾個跨步走到她身邊站定,定定的看著她,“你真的沒事嗎,你要知道今天是很重要的。”
韓詩茵做了一個深呼吸,隨即緩緩的睜開眼眸,欠身道:“對不起,我隻是有一點緊張,再也不會發生剛才的事情了。”
東方墨看了看她,沒有說什麼,隻是微微頷首,轉身繼續向前走去,韓詩茵也舉步跟了上去。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那些在城樓上的嬪妃們低聲交談著走了下來,而韓怡香也再次看到了那個一閃而過的倩影。
韻茹看了看她,道:“你到底怎麼了,看見誰了,臉色不太好。”
韓怡香收斂心神,隨即勾起一抹笑意,看著韻茹,“我能看見誰啊,倒是你,別看見不該看的。”
韻茹俏臉一沉,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去,韓怡香不屑的撇撇嘴,隨即對一旁伺候她的宮女道:“你去告訴皇上身邊的小喜子一聲,就說我不舒服,今天的宴席我就不參加了。”
“可是,這樣皇上會不會怪罪啊。”宮女怯聲道。
韓怡香沉聲道:“你放心吧,皇上不會的,去吧,本宮先回寢宮了。”
說完,她隨即轉身離去,小宮女也謹遵她的意思飛快的跑走。
龍極宮的主殿內室裏,霍擎宇一身英挺卓絕的龍袍在身,霸氣英武,俊美非凡,隻是眸中那一雙沒有任何溫度的深幽黑眸,讓他周身嗖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就連伺候他這麼多年的小喜子,這三年來,也是小心謹慎,不若以前一般了。
此時,他小心翼翼的為霍擎宇的腰間係上最後一塊龍佩,隨即低聲道:“皇上,剛才怡妃娘娘身邊的宮女來報,說怡妃娘娘身子不適,今日的宴席就不來參加了。”
霍擎宇點點頭,“知道了,來不來都無所謂,各國的使節都來了吧?”
“是,都差不多入席了,皇上這次把宴席的地點定在龍極宮的西殿裏舉行已經是給他們莫大的皇恩了。”龍極宮是皇上辦公以及休憩的地方,乃是皇宮的重中之重,就算是貴為番邦來者, 也不可能靠近這個地方,除非皇上召見,這次皇上居然會定在這個地點,著實讓人猜想不透。
霍擎宇笑而不答,隨即拿起桌子上的一把玉扇,舉步離去,小喜子見狀也快步跟了出去。
西殿中,此時宮女太監早已把各色精致的吃食和桌椅都準備齊全,也不少番邦來使均已入座,而東夏國算是這些小國裏麵最為富饒,廣闊的,從先帝開始,也對東夏國極為禮遇,自然他的位置就在各國來使的第一列,第一排,跟龍座就差了幾個台階。
此時,東方墨已經入座,他的替身護衛跟韓詩茵各自站在他的左右兩側。
東方墨打量著這間奢華的宮殿,輕扯嘴角,“果然名不虛傳啊。”
韓詩茵打量了一下四周,隨即微微低身,低聲道:“主子,等一下說話做事要得宜,皇上問什麼就答什麼,東夏國一直是王朝的盟友,對於你們,皇上一定還是器重的,所以這次你也一樣要做到,千萬不可讓他對你存有了猜忌之心。”
東方墨自嘲冷笑,“猜忌,他若沒有猜忌,今天我就不會坐在這裏了,什麼盟友不過說個好聽而已,說穿了,他不就是怕我們策反之心嗎。”
見狀,韓詩茵微微蹙眉,“自古皇帝皆如此,如果你在那個位置上,想必也會如此,你不該有這樣消極敵對的態度,你身上肩負的是整個東夏國,難道要為了你一時的氣不過而葬送整個國家的前途嗎,說句不該說的,這些年如果你沒有曜岩王朝做後盾,其他那些國家恐怕不會那麼老實嗎,東夏國雖然富饒,但是兵馬並不強壯,該怎麼做你心裏應該有底,我隻是奉命來輔助你而已,真正實施的人是你,孰輕孰重,你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