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沒有想到小惠居然會這麼說,可是卻沒有開口。環顧前麵的人發現心燕站在人群的後麵眼神冰冷,他的心停了半頓,“心燕……”張嘴無聲的喚道。
小惠也看到了心燕,她爬著前進,人群自動的讓開了一條道。她抓住心燕的裙擺,“小姐,你讓管家讓我們走吧,我已經是鄭公子的人了,小姐……”
他什麼時候要了小惠了?小惠的話一字一字撞擊在鄭安的心口,他看著心燕一瞬間煞白的臉蛋,還有冰冷的眼神,感覺全身就像是掉進了冰窖裏一樣。
“你為什麼在這裏?”心燕語氣不帶一點感情,完全沒有平時的那種歡喜和隨和。
鄭安聽著心燕的話苦笑一聲,這裏這麼多人,他又怎麼能說出小惠說的,心燕讓他帶著她私奔的話來,而且看今日的情形,心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來,那麼一切都是小惠安排的。而且就算他說出來說出來她會相信嗎?不管哪種說法都掩飾不了他半夜出現在劉府的後門,而小惠自己承認要跟自己私奔的事實。最終隻是回答:“小惠讓我來的。”
一句話,讓心燕僅存的一點幻想破滅,毫不留情。她的身體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頓了頓似乎風輕輕一吹就會倒下一般。她掙脫開所有扶著她的人,看著小惠最後看向鄭安:“讓他們走。”說完一步一步頭也不回的走近了後門。
後門關上,一切又變得如同之前等待一般的平靜,隻剩下小惠還偶爾的抽泣聲。
鄭安仿佛是站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時間,他想,夢醒了終究還是夢而已。走到小惠的旁邊,他蹲下問道:“為什麼?”
小惠的眼睛紅腫,在黑夜中卻顯得特別的明亮,她眼神閃躲“老爺說若我不按他說的辦,就要將我賣進青樓,公子我不想進那種地方……”這是身為賣身奴婢的悲哀,他們沒有自主選擇的能力。她也是為了自己的幸福,鄭安想。
隻是犧牲的是兩個人的幸福,雖然說那幸福還沒有確定,可是起碼想象是美好的,如今卻變得殘缺不全,再也拚湊不了了。
若敏看到這裏因為已經是結束了,停止了吹簫的動作。旁邊的段風卻是看著幻境手指還在跳動著吹出一個個音符。若敏屏息看向那幻境,卻發現故事還沒有結束,她忽然想起來,顧著看愛情故事忘記看他是怎麼跳河的了。
背景一轉變成了鄭安背著行囊沿著河邊走,看那方向是向城內走去,應該是要穿過城池去到下一個地方。若敏想若是他能放下也是件好事,可是他眼中那化不開的悲傷明確的告訴這若敏,他是真的動了真感情了。
旁邊來了幾個穿著衙役衣服的人,“鄭安,跟我們去衙門一趟。”為首的一個大漢氣勢洶洶的說道。
“在下沒有犯法為何要去衙門?”鄭安看著幾個人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便知道沒有好事了。
“去了就知道了。”衙役們上前反手綁住鄭安雙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都是往河邊的方向推搡鄭安,最後那麼一推鄭安便跌進了河裏,雙手被綁,沒多久便被沉入了河裏。
幾個衙役站在河邊許久看著鄭安沉入水中,許久一個問道:“應該死了吧?”
“那麼久了,散了散了。這次回去跟老爺好交差。”那個為首的確定水麵上沒有起波瀾之後大嗓門一吼便往回走去。
隱約的還有聲音傳來:“頭,為什麼老爺一定要讓這個人死呢?我看長得挺清秀的一個人。”
“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高攀小姐。小姐年紀尚幼也不懂什麼世事,老爺當然要為小姐多做一定事了。你小子看人家清秀,該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才不是!”原先開口的那個人氣急敗壞的回答,引來一陣陣猥褻的笑聲。越來越遠……
河下流的位置一個漁夫正在捕魚,看到一具屍體從上流上流了下來,急忙撈起。這屍體要是腐壞了魚兒可就不想來到這下流來了。原本想把屍體往地麵上一扔屍體眼皮子卻動了動,嚇了漁夫一跳仔細觀察後才發現這人沒死。
送往衙門,這可讓衙門們發了愁。老爺知道他沒死的話肯定要怪他們,可是現在再殺了他,外麵又那麼多人知道漁夫救了一個男子,這可真是難辦。
還在徘徊猶豫之間鄭安醒來,茫然的環顧四周,眼神呆然,忽然裂開嘴一笑便咯咯的笑個不停。無論人家問什麼,都隻是傻笑而已。眾人鬆了一口氣,傻了也好,免得給自己又背上一條人命。請示了老爺之後便將鄭安丟到了原先的那破廟裏麵,自此不聞不問。
鄭安回到破廟,更多時候隻是坐在廟後麵的大樹下呆呆的守著。偶爾抬頭看看樹梢眼中流露出歡喜的笑容。
段風也停止了吹奏,我們幾人皆是看著鄭安,鄭安也看到了這一個憶境,眼神少了一份呆然多了一份無奈和對世事的譴責。若敏想,他也許沒瘋呢。